和費天當工地夫妻的第九年,他偷偷回老家娶妻生子。
我一次次試探原諒,卻隻得到冷淡的敷衍。
後來,他縱容妻子汙蔑,母親唾罵我,我被廠裏所有人視作插足婚姻的小三。
決心離開的那晚,我找到當年匿名說資助我的號碼,發了信息。
“你好,當年的約定還作數嗎?”
往事隱入塵煙,我們也該散了。
......
和費天當工地夫妻的第9年,他偷偷回老家娶妻生子。
偶然聽見他和工友酒後閑聊:
“哥,你回家偷偷結婚,嫂子知道了不會鬧嗎?”
費天吞下一口酒,言辭閃爍:
“婉雲跟了我這麼多年,又要強,有些話說開對雙方都不好,更何況。”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
“更何況,她家有個弟弟,跟她結婚肯定要一大筆彩禮,我打工攢錢不容易,我媽給我找的這個比她強。”
一個“強”字深深地刺痛我的心。
我家重男輕女,上學上到高中,就讓我輟學嫁人供養弟弟。
我偷跑出來打工,不要命地加班16小時,努力升職漲工資,為自己兜底。
卻不想,努力抵不過偏見。
在費天眼裏,這些卻變成了索要高價彩禮的資本。
眼眶逐漸濕潤,尚存的自尊讓我留在原地。
我默默躲到小巷的陰影裏,隔著牆,想聽個明白。
“那你以後怎麼辦?”工友的詢問透露擔心。
“怎麼辦?日子照樣過,打工的時候跟婉雲過,過年回家跟家裏那個過,互不幹涉。”
我呼吸一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工友喝多了酒,不住恭維費天好命,享得了齊人之福。
“前天我媳婦來電話說有了,我和我媽都高興了好久。婉雲有婉雲的難處,我也有我的不易,她知道後也會體諒我的。”
前天半夜,我半夢半醒間聽見費天跟誰在通電話。
他強壓住話頭裏的雀躍,卻還是說了好幾句“真的嗎?”
我問他是誰,他不動聲色地藏起手機,笑著說是自己表姐懷孕了,來報喜。
可我記得他提到過,自他爸離世後,他家的親戚關係就緊張起來。
逢年過節尚且不來往,更何況平常。
細細想來,疑點頗多。
說到孩子,我的心又一緊。
胸腔翻湧莫名的情緒。
偷跑出來那年我才16,跟費天好上後,兩人沒輕沒重,就懷了一個。
我年紀小,不經事,慌亂地告訴費天,隻得到一句輕飄飄的“打掉”。
“婉雲,我們年紀還小,又沒有錢,我養不起孩子更養不起家,就當我對不起你吧。”
我苦於現實,無奈打掉,為此還落下病根,日後難以懷孕。
當初我為他的妥協,成為了現在他嫌棄我的理由。
他恐怕都忘了,當初自己哭著跪在我跟前求我落胎的模樣。
也忘了事後陪我坐月子,摟著啜泣不已的我發過的誓。
“我費天發誓,以後一定珍惜愛護陳婉雲,負起男人的責任,絕不讓她吃苦落淚。”
到頭來,我的哭,我的淚,全是因他而來。
淚水從眼角滑下,我死死咬住下嘴唇,努力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