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外音刺痛我的心弦,我剛要開口卻是哽咽,慌忙掛斷了電話。
胡亂抹去眼角的淚水,我抱住自己,酸澀不已。
是啊,顧嘉佑那麼恨我,怎麼會願意看我生下孩子呢?
我苦笑一聲,撲滅自己殘存的希望,推開醫生診室門:
「張醫生,我想好了,打胎。」
如果一個生命不是為愛而生的,就不要來此受苦了。
約好時間後,醫生讓我回家靜養。
我點頭,伸手打了輛車。
司機拉下車窗,看到我纏著的半個鼻子,忙搖上車窗:「呸!真晦氣。」
我無力垂下手,忙戴上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害怕嚇到別人。
回到家,門隻是虛掩著。
顧嘉佑和小青梅正調笑。
敲門的手指頓了頓,我還未下定決心走進去,便順著門縫,看到江菲菲貼在顧嘉佑身上。
她撒嬌:「嘉佑,你明知道林悅不是故意的,幹嘛還要對她那麼狠呀?」
「就不怕她真的感染而亡?」
顧嘉佑刮刮江菲菲的鼻子,寵溺道:「當然是為了給你出氣。」
他們濃情蜜意,我站在外麵,像個格格不入的小醜。
心臟傳來陣陣刺痛,顧嘉佑並未覺察我在門口,再次開口:
「林悅害死我妹妹,就算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她毀容也好,除了我沒有男人會看上她,這輩子隻能在我們身邊做條狗贖罪!」
原來這才是顧嘉佑的真心話。
當初顧瑤死時,我曾問他是否恨我。
得到的回答是,那隻是場意外,他不會計較。
顧嘉佑也確實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他如約娶了我,卻在婚後對我百般刁難。
我隻是忍受著,因為我答應過顧瑤,不會將真相說出,令她蒙辱。
現在看來,這是我做過最傷害自己的事情。
歎了口氣,我打算將真相告訴顧嘉佑,屋內卻傳出更令我震驚的話語。
江菲菲嬌笑著掛在顧嘉佑身上,附和他:「嘉佑,你說得對,林悅就該受苦,才能贖罪。」
「她就是我們的玩具,一條狗,當初瑤瑤死的那麼痛苦,這才哪兒到哪兒...哦,我想到一個新的折磨林悅的方式!」
顧嘉佑疑惑地看向江菲菲。
後者笑著開口:「我們去海釣吧!瑤瑤是從高樓上摔下去的,就把林悅從船上推下去!再撈上來,再推下去......」
顧嘉佑猶豫片刻:「可她的傷,還沒好,我怕她...撐不住。」
「隻有她痛苦,瑤瑤的靈魂才能安息啊!」
江菲菲挽著顧嘉佑的手,撒嬌似的晃著:「正好一周後是瑤瑤的忌日,就定在那天,當做送給瑤瑤的禮物,好不好嘛!」
聽到「忌日」兩個字,顧嘉佑周身的氣場明顯冷下來。
他斂眉:「好,聽你的。」
我站在門外,淚水無聲劃過臉頰。
戀愛七年,結婚三年,我心心念念的愛人,在預謀著如何讓我生不如死。
最後一絲愛意徹底崩塌,我苦笑一聲,拿出手機。
給閨蜜發過消息:【依依,你上次說的換臉實驗,我同意了。】
顧嘉佑,你那麼盼望著我死。
我便借著你的手,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