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會停下。
那天晚上我關上門後,耳邊卻像還有他的呼吸聲。
我坐在床沿發呆,直到滴水的發梢把睡衣打濕。
他貼著我說“你不生氣?”的那一瞬,我其實想逃。
可我裝得太久了,連自己都快信了。
他隻是我弟弟。
隔天早上,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他早起做好了早餐,把熱牛奶放在我手邊。
“昨晚吹了空調,記得吃點熱的。”
“謝謝。”
我低頭喝了一口,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坐在我對麵,慢悠悠吃著粥,眼裏卻藏著溫柔的鋒。
“姐姐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是因為我昨天嚇到你了嗎?”
我拿筷子的手一頓。
他笑了笑,夾了顆鵪鶉蛋放進我碗裏。
“以後我注意點,不會讓你尷尬了。”
他的“溫柔”讓我頭皮發麻。
我試圖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搬出來住是不可能的,父親不會同意。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不會放我走。
我開始晚歸,刻意和他避開。
有天晚上臨近十一點,我回到家,發現他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沒開燈,一言不發。
我頓了一下。
“你怎麼坐這兒?”
“我怕你找不到家門。”
他笑得無害,眼神卻黑得像夜裏沉水。
我問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你想讓我離開嗎?”
他忽然看著我,語氣極輕。
“姐姐,是不是我打擾你了?”
“沒有,我隻是想讓你輕鬆點。”
“我最輕鬆的時候,就是你在我身邊。”
那天夜裏,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房門被推開,他走進來,跪在床邊輕輕喊我姐姐。
我睜不開眼,卻聽見他在我耳邊說:“你身上味道真好,我忍很久了。”
我驚醒時渾身冷汗,門還關著,房間靜得一針掉地都聽得見。
我不敢睡了。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離開公司,一個人去了商場,試圖找回一點“正常生活”的感覺。
誰知在洗手間門口刷手機時,微信蹦出一句:
【姐姐這麼晚還不回家,工作真的那麼忙嗎?】
備注是他。
下一秒,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可以幫你拎包嗎?”
我猛地回頭,他就站在我身後,穿著最普通的白襯衫,表情溫和。
“怎麼不回我消息?”
我勉強扯出笑。
“手機靜音了......你怎麼來了?”
“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我開始真正害怕了。
不是因為他出現,而是因為,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他。
他還是那個聽話懂事的弟弟,對外如此,對爸也是如此。
隻有我知道,那副皮囊下,藏著一個早就脫軌的靈魂。
他不再試圖隱藏他的情緒,他隻是靜靜地等我摔下來,再接住我。
用他一手鋪好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