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越離開後,她的話卻一直在我耳邊響起。
沈煦是個溫柔細心的人。
隻因我說過南城的早點好吃,他就風雨無阻六點起床坐公交去南城買來給我。
我學不好的科目,他都替我讀一遍書,然後把重要知識點列出來變著法子講給我聽。
沈煦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離開前,我怎麼求他,他都不肯見我。
他隻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我姐再也活不過來了,這些都是你們應該償還的。】
然後就把我徹底拉黑了。
合租的室友打來電話,我才收回思緒。
她說她晚上要去酒吧駐唱,讓我早點回家,別讓兒子一個人在家太久。
我鼻子一酸,想到兒子,就覺得欠他太多。
我本不應該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父親生病那段時間,我的日子過得太慌亂,等發現懷了沈煦的孩子時,月份已經大了。
原本我狠了心約了手術。
等待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大月份終止妊娠的產婦。
我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聽到她在手術室裏撕心裂肺的哭。
“媽,太疼了,你讓我去死好不好,我真的疼得活不下去了。”
產婦的母親在門外也哭,她捶得胸口砰砰作響。
說實話,我真的怕了。
我怕疼,怕疼得快死去的時候,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沈煦要是知道我生了他的孩子,會更加恨我吧?
我提前關了店,出門卻撞上了沈煦。
“一起吃個飯?”
“不了,有事。”
他跟在我身後,不依不饒。
“你著急去跟董鏘約會嗎?他最近應該出差去考察我們的項目了。”
我掃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介意董鏘。
他冷笑了一聲,“你不會還有別的男人吧?”
“跟你有關係嗎?”
沈煦被這句話激怒了,他陰沉著臉不近不遠跟在我身後。
店裏離我租的房子不遠,十來分鐘的路程。
我著急兒子一個人在家,但也害怕沈煦真的跟著我回家。
“沈煦,我能償還的都償還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你要是恨,你就去捅死聞鉦,放過我行嗎?”
沈煦滿臉驚愕,愣在了原地。
我歎了口氣,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老破的居民樓,樓梯間的燈年久失修。
我借著手機的光在包裏翻找鑰匙。
一個男人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你就這麼不願見我嗎?”
我無聲地掙紮著,生怕嚇到屋裏的孩子。
他卻越發的放肆,發泄似的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沈煦!”我吃疼,忍不住喊出聲來。
房門突然被推開,兒子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不要打我媽媽。”
沈煦猛地鬆開了我,瞳孔劇烈地震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