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紅酒,普通人一氣喝下去都是很困難的,更何況以許煙這樣的身體狀況?
一旁的王總也是個老油條了,見此情景趕緊上前打圓場。
“不不不,路總客氣了,路太太隨意,隨意。”
今天能約到路氏集團的總裁親自出麵,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哪裏還敢叫路太太親自罰酒?
林茜茜則咯咯嬌笑起來:“王總,您就別客氣了。我們許姐今天可不是以路太太的身份來陪,而是許氏實業的千金大小姐呢。”
“池杉要跟王總您談的供應量,一不小心把許氏明年的後路都斷了。”
“許姐這也是為了人自己娘家的生意來表誠意的,王總您可得笑納。”
聞言,許煙大抵明白今天自己再劫難逃了。
她白了白臉色,顫抖著端起一杯紅酒,才灌下去小半口,整個食道就已經痛如火燒。
洶湧的癌痛偏偏在這個時間發作,她忍不住彎下腰,啪的一聲,紅酒杯砸在地上。
液體和碎玻璃濺得到處都是,隨後隻聽林茜茜呀的一聲尖叫起來。
原來是一塊碎玻璃劃到了她的小腿。
蠶豆大小的刮傷,擠不出半毫升的血,眼淚卻已經在林茜茜的眼眶裏打轉了。
“池杉,我......我好痛啊,怎麼辦,會不會留疤?”
“去醫院。”
下一秒,路池杉竟然一把將林茜茜橫抱了起來。
從許煙身邊如風經過,同時將一把車鑰匙丟在她臉上。
“愣著幹什麼,你來開車。”
路池杉前麵喝酒了。這個時間又是交通高峰,叫車很慢。
可許煙剛才也喝了酒——
雖然隻有半口。
見許煙愣在原地不動,路池杉不耐煩地嗬斥道。
“等什麼,你才剛喝多少?進去摳出來,最多給你三分鐘。”
他一抬下頜,指向旁邊的洗手間,隨後抱著林茜茜頭也不回地下樓。
王總小心翼翼湊上來:“路太太,您懂的。路總有心要買斷這些原材料,我......我在他麵前就是個小角色,沒有發言權的。不是我要針對許氏實業......”
許煙搖搖頭:“我明白,不關您的事。”
......
洗手間裏,燈光昏昏漲漲。
許煙強忍著難受,將左手幾根手指摳進喉嚨裏。
恍如隔世的痛感翻江倒海,比那口酒精更先衝出喉嚨的,是一股殷紅的鮮血!
許煙嘔到站不起身,跪在地上緩了約有幾十個數。
門外的腳步聲不耐煩地去而複返,是路池杉。
“你還要磨蹭多久!”
隻是話音未落,他便一眼看到了許煙唇邊新鮮的血痕!
“你——”
許煙搖頭:“沒事,紅酒。”
她將單手攥在洗麵台邊,指關節用力到顫抖,發青。
光禿禿的無名指上,被男人一眼盯到了一片空白。
本該戴著婚戒的地方,此時什麼都沒有。
“你戒指呢?”
路池杉心裏咯噔了一下。
許煙這才注意到,想來是剛才摳喉嚨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
十有八九跟著血和胃液一起吐了出去。
難怪她剛才衝水的時候,聽到裏麵有什麼叮當一聲。
不過,這婚戒對她來說,意義還重要麼?
想當年路池杉巨資從拍賣會上給她搶到的南非粉鑽,僅此一顆的高訂設計款,與那場奢華矚目的盛大婚禮一樣,曾把她一把拉進夢幻的幸福裏。
在她還在熱切規劃著兩人婚後的幸福美滿時,枕邊的男人卻沒有一刻不在悔恨,怨恨,憤恨......
“今天出門忘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