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鳳榻上,手指死死掐著錦被。
“娘娘......”青柳跪在榻前,手裏捧著的安胎藥早已涼透,“太醫說您不能再憂思過度了......”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裏有一個正在成長的小生命。可他的父親,此刻正在關雎宮與林楚楚翻雲覆雨。
“青柳,你說......”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這孩子若是知道他的出生隻是一場遊戲,會不會恨我?”
青柳的眼淚砸在手背上,“娘娘別這麼說......”
突然,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我渾身一僵,抬頭就看見軒轅瑾一襲明黃龍袍踏入殿內。
他身後跟著太醫院院首張太醫,還有......林楚楚。
“臣妾參見皇上。”我強撐著要起身行禮,卻被他抬手製止。
“皇後有孕在身,不必多禮。”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目光卻落在我腹部,“朕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
林楚楚挽著他的手臂嬌聲道,“皇上,您快說嘛,臣妾都等不及了。”
軒轅瑾拍了拍她的手,轉向張太醫,“說吧。”
張太醫跪伏在地,聲音發顫。
“回稟皇上、娘娘,古籍《醫宗金鑒》記載,胎兒尚在母體腹中,可用金針取胎血!”
“什麼?”我猛地抓緊床沿。
“此法可提前滴血認親。”張太醫不敢抬頭,“隻是此法凶險,恐傷及母體......”
殿內一片死寂。
我抬頭看向軒轅瑾,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猶豫。
“那就,立刻,取血!”
林楚楚拉著軒轅瑾的衣袖撒嬌,“我就知道皇上最疼楚楚了。”
“楚楚隻是等不及十月懷胎,想早點兒知道這孩子是誰的種。皇上就讓整個太醫院想辦法。”
說完林楚楚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皇上!”我失聲叫道,“您就不怕傷到孩子?”
“呀!”林楚楚突然捂著嘴驚叫,“要是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皇上豈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
“都怪楚楚,要不是楚楚貪玩,也不會讓皇上威名受損。”
林楚楚撲進軒轅瑾的懷裏,眸光卻掃向我,挑釁意味十足。
軒轅瑾拍著懷中人兒的背輕哄著,轉頭看向我的瞬間神色冷了下來。
“皇後,你最好祈禱這孩子是朕的。”
“否則,皇後淫亂後宮,蘇家教女無方,全族當斬!”
軒轅瑾一聲令下,張太醫立刻打開背著的藥箱。
我躺在榻上,看著張太醫手中的金針在燭火下泛著寒光。
“娘娘,得罪了......”
當三寸長的金針穿透我的腹部時,我疼得眼前發黑。
耳邊是軒轅瑾冰冷的聲音,“再深些,取不到血就換人。”
血,終於取到了。
我看著兩滴血在清水中漸漸相融,軒轅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果然是朕的種。”
他身側的兩個侍衛也趁機諂媚,“皇上最是神武!”
林楚楚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突然衝到我榻前,一把掀開我的衣襟,讓我就這麼裸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不可能!這不可能!”
“楚楚!”軒轅瑾皺眉。
登基三年,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皇上!”林楚楚淚如雨下,“臣妾不能為您生育,她憑什麼可以!”
從林楚楚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我得知,當年尚在東宮時,有刺客暗殺軒轅瑾,林楚楚為他擋了一劍,傷到了子宮。她永遠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軒轅瑾將她摟入懷中安撫,轉頭對我道:“皇後好好休息。”便帶著眾人離去。
殿門關上的瞬間,我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青柳告訴我,林楚楚在關雎宮大鬧了一場,摔碎了所有瓷器。
“娘娘......”青柳欲言又止,“林貴妃她往禦膳房遞了話,咱們宮裏的吃食一律減半。”
“看看能不能花錢私下裏買些吧。”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腹部,知道這場風波還遠未結束。林楚楚不會善罷甘休,而我,必須保護好這個孩子。
哪怕他的出生始於一場騙局,他也是我在這深宮中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