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第一個反應過來,帶著笑意走向我。
“姐姐,雲舒姐姐。”
她通身幹淨明媚,一看便知被保護得很好。
而我因為在苗疆日夜與毒蛇蟲獸為伴,身形削瘦肮臟不堪,連指甲裏都浸滿了惡心的黑泥。
我沒來得及回應陸舒,就被陸昭一腳踹出去幾米遠。
他臉上又驚又怒,將走過來的陸舒緊緊護在懷裏,對著我低吼。
“誰準你靠近阿舒的!”
我狠狠摔在地上,尖銳的碎石刺進我的手心,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痕。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二哥,我沒有......”
“夠了!”
陸昭猛的打斷我,語氣冰冷至極。
“別叫我二哥。”
我難堪的垂下頭,帶著期盼看向母親。
母親跟二哥不同,起碼我從她的身上,曾得到過幾絲溫情。
如今想來,還是有些留戀。
我張開幹枯的嘴唇,想對母親露出一個笑。
“母親......”
可她同樣沒等我說完。
母親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和隱藏極深的恐懼,移開視線語氣平淡,像是對待路邊的一根野草。
“把她帶去西邊的閣樓,等明天阿舒的及笄禮再放出來。”
我愣了愣。
原來他們帶我回來,隻是為了陸舒的及笄禮能夠圓滿。
眼前的陸舒笑意吟吟的看著我。
“姐姐,這次可是我特意叫二哥接你回來的。”
“明天及笄禮,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陸昭皺了皺眉,但對著陸舒還是柔和了語氣。
“阿舒,她是我們陸家的災星,怎配與你一起?”
“把她叫回來已是仁至義盡了,你不是喜歡哥哥的那隻雀兒嗎,明天哥哥就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陸舒瞬間被吸引了注意,拍著手高興的跳了起來。
“哥哥,這可是你說的!”
母親看在眼裏,嘴角也露出絲淡淡的笑。
他們其樂融融,我被冷待在一旁,心口像是破了個大洞,刮起呼嘯的痛。
很快就有下人走過來,嘴上恭敬的喊著大小姐,手上卻毫不留情,將我強行帶離。
閣樓依舊是我離開前那樣陰暗窄小,我被一把推了進去,隨後房門便毫不留情的落了鎖。
我縮在角落抱著自己,看著麵前破碎的銅鏡,突然便笑了。
因為我再次看到了倒計時。
隻是這次,是屬於我的。
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會死了。
我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知從何時起,死對我來說,竟成了一種解脫。
隻是腦海中想到母親,大哥,二哥......
也不知我死了,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會很高興吧。
畢竟他們早就恨我至極。
天色漸漸暗下來,閣樓裏再無一絲光亮。
肚子早就餓了,可沒人給我送飯。
我再次清楚的意識到,即便我回來了,也同樣是被遺忘的那個人。
角落裏響起細微的響動,懷中的小玩意動了動,有些焦躁不安。
我安撫性的拍了拍它。
“別怕,很快就能吃飯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母親跟二哥站在門口,臉色皆是驚懼過度的慘白。
“陸雲錦,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