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接過戰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目光快速掃過周鵬的臉,看到的是同樣的擔憂,然後才緩緩打開戰報,那一瞬間,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李昊展開戰報,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加急戰報上“北蠻入侵,邊關告急”八個大字格外醒目。
他輕輕放下戰報,揉了揉眉心,指尖傳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香味輕輕鑽進鼻腔,卻絲毫無法舒緩他內心如亂麻般的煩躁。
透過窗戶,桃花開得正盛,一片灼灼之色,春日的陽光灑在花瓣上,嬌豔欲滴,但這美好的景象卻與緊張的局勢格格不入,仿佛兩個世界的畫麵被強行拚湊在一起。
“殿下,皇上已經下令,讓您即刻前往邊境督戰。”周鵬的聲音低沉得如同窗外枝頭偶爾掠過的烏鴉,那聲音帶著一種沉悶的感覺,仿佛預示著幾分不祥,傳入李昊耳中,讓他的心微微一緊。
玉郡主聞訊趕來,恰好聽到這句話,她猛地一把抓住李昊的手,李昊感覺到她纖細的手指冰涼,像是冬日裏的冰塊,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紅,眼中隱隱有淚花閃爍,“邊關苦寒,殿下您身子才剛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哽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昊反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幹燥,像一股暖流,給了她一絲安慰。
“郡主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李昊的語氣堅定,聲音沉穩有力,可他的內心卻如波濤洶湧的大海,難以平靜。
邊關戰事本就吃緊,糧草不足,軍心不穩,此去可謂是凶險萬分。
他的視線落在周鵬身上,周鵬正眉頭緊鎖,額頭上有幾道深深的皺紋,他仔細研究著手中的地圖,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嘴裏念念有詞,分析著邊境的局勢和北蠻的兵力部署,那認真的表情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戰爭推演,眼睛緊緊盯著地圖,一眨不眨。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隻有偶爾響起的翻動紙張的聲音,那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還有周鵬低沉的分析聲。
空氣仿佛變得濃稠起來,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壓在人的胸口,讓人喘不過氣。
李昊的心中也在不斷地進行著激烈的鬥爭,是該徹底反擊,還是先在邊境站穩腳跟?
邊關戰事如此複雜,自己又身體初愈,貿然行動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他反複權衡著利弊,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能清晰地聽到關節發出的輕微響聲,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條條青色的小蛇。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夜空中閃爍的微弱星光,仿佛在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抉擇。
良久,李昊深吸一口氣,那口氣緩緩地吸入鼻腔,涼涼的空氣充滿肺部,然後緩緩吐出。
“周鵬,”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在房間裏回蕩,“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出發。”周鵬抬起頭,目光與李昊相接,他看到了李昊眼中的堅定,像磐石一樣不可動搖,也看到了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洶湧暗流。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是,殿下。”
玉郡主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昊一個眼神製止了。
李昊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桃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他看著那盛開的桃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大皇兄,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他低聲說道,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飄落,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這盤棋,才剛剛開始呢......”他轉過身,眼神淩厲地看向周鵬,那眼神像是一把出鞘的劍,“走吧。”
周鵬跟在李昊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房間,隻留下玉郡主一人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她緊緊地攥著手裏的帕子,指節泛白,帕子被她揉得皺巴巴的,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中滿是擔憂和不舍。
“殿下......”她輕聲呢喃,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卻無人回應。
旌旗獵獵,黃沙漫天飛舞,沙子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李昊一行人風塵仆仆抵達邊關,迎接他們的是張將軍爽朗的笑聲,那笑聲像洪鐘一般響亮,震得李昊的耳膜嗡嗡作響,緊接著是熱情的擁抱,那力量像是要把李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與張將軍的熱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胡軍師,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那表情看起來十分怪異,陰陽怪氣地說道:“九皇子殿下好大的排場,不知是來督戰,還是來遊山玩水的?”他一身錦衣,在這風沙漫天的邊關顯得格格不入,那錦衣的布料看起來光滑而細膩。
李昊嘴角微微上揚,玩味地打量著胡軍師,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本王此來,自然是為國效力,至於遊山玩水嘛......”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士兵,士兵們的眼神各異,有好奇,有疑惑,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也得看有沒有那個閑情逸致。”胡軍師冷哼一聲,那聲音像是從鼻子裏擠出來的,不再言語,轉身離去,腳步有些急促,帶起一小片塵土。
他走後,便開始在軍中散布謠言,說李昊是來搶功勞的,根本不懂軍事,隻會紙上談兵。
這些謠言很快就在士兵中傳播開來,原本對李昊充滿期待的士兵們,心中也開始有了疑慮。
李昊自然察覺到了士兵們的變化,但他並沒有像胡軍師預想的那樣生氣,反而主動走到士兵們中間,與他們攀談起來。
“聽說你們都覺得本王是來搶功勞的?”他笑著問道,聲音溫和而親切。
士兵們起初隻是麵麵相覷,眼睛裏滿是疑惑,不敢言語,身體都有些微微僵硬。
但隨著李昊的講述,他們的眼神逐漸從疑惑變為驚訝,有人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李昊妙趣橫生地描述完一段苦難經曆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那笑聲在軍營裏回蕩,緊接著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掌聲如雷,不少士兵眼中已經滿是欽佩,眼神中帶著一種敬意。
他還展示了一些現代的軍事知識,例如如何利用地形優勢、如何進行戰術配合等等,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話語清晰地傳入士兵們的耳中,士兵們聽得津津有味,眼睛緊緊地盯著李昊,像是在汲取著知識的養分。
胡軍師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焦急,他沒想到李昊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化解了危機,這讓他更加堅定了陷害李昊的決心。
夜幕降臨,邊關的寒風呼嘯著吹過,那風聲像是鬼哭狼嚎,帳篷外火光搖曳,火苗在風中跳動,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李昊站在地圖前,眉頭緊鎖,眼睛緊緊盯著地圖上的標記,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周鵬走到他身旁,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低聲說道:“殿下,胡軍師的舉動越來越過分了,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應對。”李昊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地圖上北蠻的軍隊部署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冷笑像是寒冬裏的冰刀。
“急什麼,好戲才剛剛開始呢......”他低聲說道,聲音低沉而充滿自信。
第二天清晨,軍號聲響徹整個軍營,那號聲嘹亮而激昂,仿佛是戰鬥的號角。
李昊和周鵬來到議事帳,等待著軍事會議的開始。
胡軍師早已等候多時,他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條毒蛇在吐信,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胡軍師搖著羽扇,羽扇晃動發出輕微的呼呼聲,嘴角噙著一抹陰險的笑意,侃侃而談:“諸位,北蠻此次來勢洶洶,我軍不宜硬碰。依九皇子殿下的意思,我軍應當主動出擊,奇襲敵軍後方糧草輜重,斷其補給,此乃上上策。”他故意抬出李昊,想讓他背鍋。
此言一出,帳內嘩然,將領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主動出擊,深入敵後,風險極大,眾將領麵麵相覷,有人竊竊私語,聲音低低的像是螞蟻在爬動,有人眉頭緊鎖,額頭上出現一道道皺紋,都將目光投向李昊。
帳外風聲呼嘯,像野獸低吼,那聲音不斷地傳進帳內,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李昊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如芒在背,像是無數根針在紮著他。
他知道這是胡軍師的詭計,一旦計劃失敗,他將成為眾矢之的。
但他若反對,便會被扣上膽小怕事的帽子。
李昊心中冷笑,這個胡軍師以為這樣就能陷害自己嗎?
他看著胡軍師,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然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響在帳內格外清晰,帳內更加安靜,眾人都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決定。
檀香嫋嫋升起,那香味淡淡的,卻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片刻後,李昊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
“胡軍師的計策的確大膽,但過於冒險。本王以為,可以稍作修改。”他走到懸掛的地圖前,手指指著上麵的一處山穀,那山穀在地圖上看起來像是一個陷阱,“我軍可在此設伏,誘敵深入,再以逸待勞,將其一舉殲滅。”
張將軍撫掌叫好:“此計甚妙!既避免了深入敵後,又能有效打擊敵人,殿下果然高見!”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欽佩。
胡軍師臉色鐵青,像是一塊生鐵,他沒想到李昊竟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應對之策。
“九皇子殿下,兵貴神速,你這般拖延,貽誤戰機,豈不是讓北蠻有喘息之機?”他厲聲反駁,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聲音有些尖銳。
“胡軍師此言差矣,”李昊不慌不忙地反駁,聲音沉穩而有力,目光如炬,直視胡軍師,那眼神像是能看穿他的一切陰謀詭計,“本王的計劃並非拖延,而是為了更好地打擊敵人。況且,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軍對北蠻的兵力部署尚不清楚,貿然出擊,隻會增加傷亡。”
帳內氣氛再次緊張起來,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戰,聲音在帳內不斷地碰撞。
其他將領們則在一旁觀望,有的點頭讚同,有的眉頭緊鎖,各有所思。
最終,李昊的計劃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好,就按九皇子殿下的計劃行事!”張將軍一錘定音,那聲音堅定而有力。
李昊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胡軍師,緩緩說道:“胡軍師,明日便有勞你帶一支精兵,前往山穀附近偵查敵情。”
胡軍師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嵌入肉裏,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末將遵命!”
金戈鐵馬,喊殺震天。
李昊的伏擊計劃如同天羅地網,將入侵的北蠻軍隊牢牢困住。
山穀兩側,早已埋伏好的大曜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能感覺到兵器上冰冷的觸感,眼神中透著凶狠與興奮,像是看到獵物的餓狼。
北蠻軍隊毫無察覺地進入山穀,當第一聲號角響起,那號角聲尖銳而嘹亮,大曜士兵們如洶湧的潮水般衝下山穀。
李昊騎在高頭大馬上,他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那聲音像是旗幟在飄揚,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劍,陽光灑在劍身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人的眼睛,卻又像是勝利的曙光。
喊殺聲、馬蹄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震耳欲聾,山穀中彌漫起一片血霧,北蠻軍隊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像受驚的羊群般四處逃竄。
胡軍師被李昊安排去“偵查敵情”,實則是將他調離戰場核心,讓他無法暗中破壞計劃。
他騎著戰馬,在山穀外圍徘徊,聽著穀內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心中焦躁不安,那聲音像是在不斷地敲打著他的心臟。
他用力勒緊韁繩,指節泛白,手心滲出冷汗,韁繩勒得他的手有些微微的疼痛。
戰爭結束後,凱旋的士兵們簇擁著李昊,歡呼聲震天動地,那聲音像是要把天空都震破。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高聲唱著凱歌,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李昊騎在高頭大馬上,接受著士兵們的歡呼,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仿佛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傳遍全身。
戰場上彌漫的硝煙味,此刻聞起來竟也帶著一絲勝利的芬芳,那味道有些刺鼻,卻又讓人興奮。
慶功宴上,李昊將繳獲的胡軍師的令牌扔到桌上,令牌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令牌上赫然刻著一個“曜”字,這正是大皇子親信的標誌。
證據確鑿,胡軍師百口莫辯,隻能頹然地癱倒在地,身體像失去了支撐,眼神中滿是絕望。
眾將領見狀,紛紛對李昊表示敬佩,他的威望在軍中達到了頂峰。
大皇子得知邊關大捷的消息後,勃然大怒,他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酒杯破碎的聲音清脆而刺耳,碎片四濺。
“李昊,你真是好樣的!”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拳頭緊握,指關節泛白。
然而,勝利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
李昊在整理戰利品時,發現了一塊奇怪的令牌,這塊令牌的材質和樣式都與大曜王朝的令牌不同,他用手觸摸著令牌,能感覺到其冰冷而粗糙的觸感,上麵刻著一個神秘的符號。
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這塊令牌似乎暗示著邊境戰爭背後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他將令牌緊緊握在手中,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更甚,眼神變得深邃而凝重。
“周鵬,”他壓低聲音說道,聲音有些沙啞,“看來,這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