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監軍看到士兵到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他以為大皇子終於要收拾李昊和周鵬。

而李昊和周鵬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流放地眾人皆望向那隊士兵，不知命運將何去何從。

夕陽餘暉尚未褪盡，流放地的寧靜就被馬蹄聲打破。

塵土揚起，一隊鎧甲精良的士兵出現在道路盡頭。

李昊站在田埂上，看到那漸近的身影，心中不安。

“大皇子那邊沉不住氣了。”周鵬站在旁邊，睿智的眼睛眯成縫，語氣凝重。

空氣中有泥土芬芳，還夾雜著緊張氣息。

李昊能感受到周鵬的擔憂，大皇子派來的人定不懷好意。

“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李昊輕歎，感受到壓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他明白恐慌無用，積極應對才能求生。

很快，士兵們逼近了。

為首的劉使者身材肥碩、滿臉倨傲，穿著華麗綢緞官服，與士兵鎧甲對比鮮明。

他下馬時動作威嚴。

劉使者掃了眼周圍，眉頭緊皺，似乎不滿這裏的簡陋。

他目光落在李昊身上，帶著審視與輕蔑，揮手示意士兵圍上來。

“你就是九皇子？”劉使者語氣居高臨下，聲音尖銳刺耳，刺得空氣似乎都一緊。

他隻是隨意瞥了一眼李昊。

李昊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正是在下，不知使者大人前來何事？”他語氣平和，內心卻已警惕。

“哼，本使奉大皇子之命，來調查你在流放地的情況。聽說你搞出了名堂？本使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劉使者冷哼嘲諷，目光在李昊和周鵬臉上來回掃視，似在找破綻。

然而，他驚訝地發現二人臉上並無慌亂，反而帶著難以捉摸的微笑。

劉使者心中不妙，收斂傲慢，試探著問：“聽說你還懂種植之術？”目光緊盯著李昊。

李昊沒如他所料地慌張，反而溫和一笑，上前幾步行禮，輕鬆地說：“使者大人，這流放地雖貧瘠，但民風淳樸。我的確學了些耕種之術，多虧周謀士指點才有小成。”

劉使者挑起眉頭，很意外李昊的鎮定。

周圍百姓雖不敢出聲，但眼中透著好奇與期待。

李昊見狀繼續說：“使者大人不妨隨我去看看，百姓如何在貧瘠土地種出糧食。”說罷，帶著劉使者等人沿著田埂走去。

劉使者看著田埂邊搖曳的秧苗，皺眉不解。

“這是何物？”他不屑地問。

“這是稻秧，”李昊笑著解釋，“稻米是百姓賴以生存的糧食。此地氣候幹燥、土壤貧瘠，普通方法難以種植，我們采用了特殊方法。”李昊彎腰撿起一把泥土，粗糙的泥土顆粒摩擦著手心，他搓了搓泥土接著說：“我們改良了土壤，增加有機肥料，還用水車把遠處河水引來，保證稻秧水分。”

劉使者聽得迷糊，眉頭皺成“川”字。

周圍百姓有的偷笑，有的露出欽佩神情。

周鵬也鬆了口氣，暗自佩服李昊。

“那水車是什麼？”劉使者不甘心地問，依舊帶著嘲笑。

“水車是利用水流的機械裝置，”李昊解釋，“我們修了小型水渠和水車，通過水流轉動把水從低處引到高處，農田就能得到灌溉。”

劉使者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警覺了。

他緊盯著李昊問：“你這方法我從未聽說過，怎麼回事？”

李昊自信一笑，眼神堅定：“使者大人，這些方法是周謀士從古籍發掘出來的，我做了些改進才有如今成果。”

周鵬忙補充：“使者大人，這些方法古代並不罕見，隻是被人遺忘，我們重新挖掘了智慧。”

劉使者對李昊的解釋感到無奈。

周圍百姓投來敬佩目光，還有大膽的百姓低聲議論，劉使者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李昊輕聲說：“使者大人，這些隻是小技，大事還在後麵。”

劉使者臉色一沉，心中警惕，憤怒得緊握雙拳，卻說不出話。

一個士兵提醒他。

李昊從容地掃視四周。

劉使者看著李昊的模樣，怒火中燒，感覺被耍了。

他臉頰漲紅，指著李昊厲喝道：“你這刁民！竟敢在本使麵前賣弄，真是活膩了！”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李昊臉上，周圍士兵紛紛拔刀，氣氛緊張得凝固了。

李昊心裏一陣緊張，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那布料粗糙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

但他沒有退縮，眼神中反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周圍百姓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形成一個無形的保護圈。

百姓們雖不敢出聲，但眼神裏滿是對李昊的信任和支持。

“使者大人明鑒，九皇子殿下所做一切都是為大皇子殿下著想。請看，這是流放地近月收支明細。自從九皇子改良耕種法後，百姓溫飽解決了，還能上繳更多稅賦。”

劉使者狐疑地接過文書，快速瀏覽數字，怒火漸漸平息。

文書上的數字比他預想的好，他有些動搖，看向坦然的李昊，更加迷惑了。

李昊見劉使者態度緩和，又說：“使者大人，為讓百姓盡快富裕，我還做了些小玩意，您不妨看看。”他拍了拍手，士兵推著幾個木製架子過來，上麵放著奇怪的工具。

劉使者被這些新奇玩意兒吸引，伸手笨拙地操作小型磨盤，好奇地問：“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使者大人，”李昊笑著解釋，“這些東西雖簡單，卻能提高生產效率。有了它們，能耕種更多土地，收割更多糧食，為大皇子殿下提供更多稅收。”他特意加重“大皇子”三字語氣。

劉使者來回踱步，眉頭緊鎖思索著。

最後，他一甩衣袖，衝士兵喊道：“收隊！”士兵們如潮水般退去，隻剩劉使者眼神複雜地看著李昊。

“九皇子，你這些東西確實有意思。”劉使者陰沉著臉，語氣耐人尋味。

他盯著李昊，嘴角上揚，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不過，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哼！”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身影消失在塵土飛揚的路盡頭。

李昊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上揚，低聲說：“好戲，才剛剛開始......”

目送劉使者一行消失，李昊和周鵬長舒一口氣。

夕陽徹底隱沒，暮色籠罩大地，空氣中泥土芬芳混合著汗水氣味。

李昊感到後背濕涼，手心也因之前的緊張而出汗。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周鵬擦了擦額頭汗珠，語氣輕鬆但仍有憂慮，“這劉使者，看著蠢笨，卻不好對付。”

“是啊，”李昊點頭，目光深邃地投向遠方，“大皇子不會輕易相信我們，這關隻是暫時過了。”他彎腰撿起一塊土塊，土塊有些硬，在他指尖被輕輕碾碎，幹燥的泥土沙沙作響。

“這土，雖然改良了，但根基還是太淺。”他暗指流放地和他們的處境。

周鵬明白，跟著歎氣：“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突然，李昊眉頭一皺，感覺被窺視，很不舒服。

他看似隨意地環顧四周，耳朵捕捉著田埂邊蟋蟀的鳴叫、遠處樹林夜梟的啼叫和風吹麥田的沙沙聲。

“怎麼了？”周鵬注意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目光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暮色漸濃，周圍朦朧一片。

李昊沒回答，緩緩蹲下撿起一片樹葉，放在鼻尖輕嗅，一股不同於泥土草木的淡淡陌生氣味鑽進鼻孔，帶著金屬和皮革的味道，那是士兵身上的味道。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泥土，平靜地說：“周鵬，我好像......聞到了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