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琪勝看著眾警討論得激烈,會議室裏吵成一片,聲音越來越大,好似要把屋頂掀翻。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額頭上青筋微微凸起,雙手用力地撐在會議桌上,身體前傾,再次大聲喊停:“行了,諸位都先別吵了,實在是不成體統,會議室不是菜市場!”
這一聲怒吼,帶著十足的威嚴,瞬間鎮住了全場。
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像被按下了靜音鍵,紛紛看向吳琪勝,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愕和疑惑。
吳琪勝也有些生氣,這一大清早的是怎麼了?
沒組織沒紀律!
他也清楚,眾警是在驚歎於新發生的命案,但這依舊讓他很不滿。
刑警們,不應該這樣!
吳琪勝緩了緩神,深吸一口氣,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刑敬身上,說道:“刑敬,你也說說你的想法。”
刑敬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分析,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凝重,目光掃視一圈會議室裏的同事,然後開口問道:“死者的身份調查出來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卻在這安靜的會議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吳琪勝麵色瞬間變得有些沉重,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猶豫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還是緩緩說道:“查出來了,死者叫魯元龍,嗯,這人之前也是個警察,不過後來辭職了。”
“我也查了最近有沒有失蹤的消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或許他家裏人也一直沒報他失蹤的消息,或許他家裏人知道他失蹤了卻沒當回事。”
刑敬聽到這話,原本平靜的臉上微微一怔,身體猛地坐直,雙眼緊緊盯著吳琪勝,追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急切和緊張。
當吳琪勝吐出那個名字時,刑敬的雙眸瞬間火光閃爍,整個人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這個名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在他的記憶深處,跟他父親有關的人,每一個都刻骨銘心。
而這個人,曾經擔任過他父親刑陵的聯絡人,在那些危險又充滿未知的任務裏,傳遞著至關重要的情報。
在父親刑陵的葬禮上,他見過對方。
那時的對方,神情落寞,眼神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也是因為父親的死亡,對方才辭去了警察的工作,仿佛在那場災難中,他也失去了繼續堅守的力量。
如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麵前,成為了一起命案的受害者,這讓刑敬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父親的音容笑貌、他們曾經的對話、葬禮上的悲痛。
當然,刑敬隱隱覺得,這起案件或許與父親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個發現,就像一把鑰匙,似乎要打開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門,可門後隱藏的究竟是什麼,他如今根本不敢細想,魯元龍案歸根到底也算是同袍遇害。
不消片刻,刑敬思索了片刻,便再度開口道:“吳局,這個案子必須交給我!”
“刑副支隊長,還沒輪到你逞能呢!” 刑敬話語剛落下,吳剛猛地一拍桌子,“噌” 地一下站起身來,動作太過迅猛,以至於椅子都被帶得往後滑了一小段距離。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悅,眉頭擰成一個 “川” 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刑敬,仿佛要將他看穿,那目光仿佛能射出利刃。
刑敬也不甘示弱,迅速起身,向前跨了一步,與吳剛四目相對,眼神中滿是倔強,仿佛在向吳剛宣告他絕不退縮的決心:“吳剛,你別拿職位壓我!這案子跟我父親有關,我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查清楚,也更有動力將凶手繩之以法!”
刑敬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親的身影,他深知自己肩負著為父親探尋真相的使命,這份責任重於泰山。
吳剛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神情,語氣中也滿是不屑:“就因為跟你父親有關?別開玩笑了,這可不是你任性的理由。辦案講究的是專業和經驗,你別因為個人感情影響了整個案件的調查進度!”
吳剛一邊說,一邊微微搖頭,在他看來,刑敬的衝動可能會給案件帶來不可預估的風險。
“個人感情?” 刑敬怒極反笑,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額頭上青筋暴起,“你要是這麼牛逼,我爹的案子壓了這麼多年,怎麼沒看你破了呢?你這時候跟我扯什麼個人感情?”
“你說什麼?”吳剛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炸了。
一個小屁孩以這種態度跟他說話,他能受得了嗎?這行為無異於是公然打吳剛的臉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會議室裏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隨時都可能被點燃。
其他警員們麵麵相覷,有的露出擔憂的神色,有的則無奈地搖頭,對此都無可奈何。
劉澤宇坐在角落裏,緊張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桌子上輕輕敲擊,心裏默默想著這局麵該如何收場。
大家都知道,這場爭論如果繼續下去,可能會影響團隊的團結,隻能將目光投向坐在首位的吳琪勝 ,期待他能出麵化解這場衝突。
但讓眾警始料未及的是,吳琪勝竟然不像之前那三次拍板示意眾人安靜般拍板了,隻是目中帶著深意,不斷地在吳剛和刑敬兩人之間變換。
如果死者不是魯元龍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將案子負責權交給吳剛。
但現在,他內心有些難過了,他知道,這宗案子一旦交給吳剛,後續刑敬跟自己的關係就會惡化到極點。不過,作為刑陵的老友,他知道刑陵一定不會想要看到這一切,所以,吳琪勝有點躊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