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沒過多久,裴以墨帶著裴清月回來了。
主臥的門被推開,裴以墨將一個手串戴在我手腕上,傳來絲絲涼意。
“這是開光佛珠,”他淡聲解釋,“我特意讓方丈給你加持過。”
沉香木串映入眼簾,我覺得稀奇。
裴以墨很少送我禮物。
轉念又想到前天裴清月發的朋友圈,照片裏有串顯眼的鴿血紅佛珠。
指腹撫過打磨瑕疵處,我心如明鏡。
我懶得戳破他,客氣地笑了笑:“謝謝。”
從前我埋怨過他把好的都留給裴清月,現在反倒覺得,邊角料更適合我。
“你喜歡就好。”他眼眸微動,繼續道。
“上個月你組織的公益活動出了問題,有段曝光視頻需要處理,明天你負責記者會。”
雖然這些年我隻掛了一個助理的虛職,但裴氏很多事務都是我接手協理。
我接過裴以墨遞來的平板。
視頻裏的聾啞老人倒在地上,拍攝者破口大罵主辦方的霸淩行為。
鏡頭對準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雙手抱臂,好不高傲。
我一眼便認出那是裴清月。
我瞬間明白了裴以墨的意思。
那次活動我突發高燒,裴以墨主動接盤,我還以為他是關心,原來是為了帶著裴清月露臉。
結果裴清月的鄙視被人拍下來發在網上,招來無數謾罵。
網友目前已經猜到是她了,現在急需一個替罪羊。
裴以墨有些心虛地不敢看我。
我主動道:“不用擔心,視頻裏的人是我,我當然會出麵解釋的。”
很明顯他鬆了一口氣:“月月現在不能有汙點,你體諒一下,我晚些會給你......”
我打斷他:“理解,幹脆我開一個道歉直播,更快更省事。”
裴以墨微微錯愕。
畢竟我和裴清月曾經是水火不容,他每次都要花很大功夫才能讓我屈服。
現在我卻像沒事人似的答應下來。
他正要說什麼,裴清月忽然出現在門口,泫然欲泣的模樣。
“姐姐對不起,我那時候還以為那個老人想來搶我的包,我才推倒了那個老人,沒想到會被人拍到誤會了,是我害了姐姐。”
說完還朝我彎腰,但下一秒就沒站穩,踉蹌著跌倒在地上。
裴以墨連忙扶住她:“不是你的錯,我會處理好。”
她衝我露出勝利的笑,眼神滿是挑釁,好像是在炫耀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大晚上也是難為她過來和我我爭高低。
看著兩人親密的互動,我隻覺得沒意思極了。
我以要直播的名義才打斷他們。
燈光亮起時,我在評論的一片罵聲裏俯身鞠躬,真誠道歉。
“對不起,我作為裴總特助,借工作屢次越界,又冒充裴太太造成惡劣影響,現已引咎辭職。”
隱婚的裴太太消失,施暴者離職,這下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大家高興,我也很滿意。
裴以墨,裴太太的名分。
都還給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