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死後,我逼著裴嶼娶了我這個嫂子。
最純恨的那五年,他帶著一個又一個情人招搖過市。
我樂此不疲地把他從不同女人的床上抓起來,綁回家,從不許他在外過夜。
直到後來,他金屋藏嬌的小雀兒懷孕了,自己蹦躂到我跟前。
我自然是要處理掉的。
裴嶼紅著眼攔在我麵前,刀尖對準臉頰,語氣執拗又陰狠。
「宋聽禾,你敢動她,就別想再看到這張臉!」
我看著他的臉,忽然想到五年前,裴川剛死的時候,我抱著牌位日漸凋零。
那時裴嶼也是這樣拿著刀比在臉頰旁,流著眼淚對我說。
「還有哪裏不像?我全都改。」
「你別跟他走,你看看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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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的存在,是裴嶼第138個情人透露給我的。
十分鐘前,我剛叫人把裴嶼從她床上拖下來,綁了雙手押上車。
這位歡場嬌客許是聽過我的作風,很是規矩地穿好衣服站在我麵前,不卑不亢。
「裴先生給我錢,我每周三次為他提供服務,下了床從不與他聯係,宋總您無需在意我。」
「您該在意的人,住在禦湖灣的別墅裏,」她抬眼看向我,目光意味深長,「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我手指微微一顫。
禦湖灣,是我和裴嶼的婚房。
這幾年我們鬥來鬥去,雞飛狗跳。
除了結婚那天,我再沒去過。
沒想到,他竟然讓別人住進去。
離開之前,我給眼前的女人轉了三年服務費,算她識時務的獎勵。
掌管集團多年,我向來賞罰分明。
職業小姐得到獎金,裴嶼得到地下室的一頓鞭子。
裴家家訓,長子長媳可執行家法,規訓後輩。
規矩是老派了點,但我用著很順手。
裴嶼跪在地上,渾身緊繃顫抖,死死咬著牙不出聲。
我打累了,撫摸他大汗淋漓的臉頰,有些恨,又有些心疼。
「阿嶼,你不該叫我傷心。」
「你要聽話,我會幫你把那個懷孕的女人處理掉。」
「以後,你要對我多笑一些,我也會對你好一些。」
他晚上喝了不少酒,挨了頓鞭子還未醒透,微紅的桃花眼透著魅人的風流和不羈。
輕聲開口:「宋聽禾。」
我耐心應道:「我在。」
他笑得溫雅,話語卻冷銳如刀。
「你不配。」
「不配我對你笑,不配上我的床,連讓我看你一眼都不配。」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對著你都想吐,睡你一次我要搓掉一層皮,外麵隨便哪個洗頭房的雞都比你幹淨會伺候人,你怎麼有臉——」
「啪!」
這一鞭抽得他齜牙咧嘴。
他仍在笑:「高高在上的江城新貴宋聽禾,曾經被十幾個男人一起玩弄,現在還食髓知味每天像狗一樣求著我弄你!真賤啊!那些求你辦事的男人何必送錢送項目,隻要洗好屁股乖乖把自己送到你床上你就什麼都肯辦了!」
「閉嘴!你閉嘴!」
我氣瘋了,瘋狂抽打他。
他很快被打得失了力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忽然轉了一下頭,那一鞭狠狠落在他臉上。
我呆住,鞭子脫手而去。
慌亂地上前捧起他鮮血淋漓的臉頰,我的眼淚大顆大顆湧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能治好的,一定不會留疤的!」
我手忙腳亂地打電話叫醫生,一邊輕輕在傷口上呼呼。
以前我痛了,他就是這樣教我的。
不痛了,這樣就不痛了......
眼淚滴進血裏,順著裴嶼的眼眶和顴骨滑落。
他忽然緊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極大,箍得我生疼。
裴嶼滿臉血淚,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宋聽禾,你看清楚了,這是給你的警告!」
「你要是敢動溫寧一根寒毛,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我這張臉!」
我胸腔驀地一痛,又有些慌。
原來,是為了那個懷孕的情人來威脅我。
他從未這樣維護一個女人。
裴嶼,是上心了吧。
我心中酸澀,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語氣哽咽。
「我不動她,你陪陪我,你再陪陪我。」
他的身體在我懷中僵硬了很久,終於妥協般軟了骨頭。
溫熱的氣息吻上我的唇,修長手指滑進我腰間。
「說好了,你不能動她。」
「宋聽禾......嫂子......我疼......」
我閉上眼,緊緊抱著他的後腦,急促地加深這個吻。
不用很久,隻要再有一點點時間。
你說過,會一輩子陪著我。
差一天,一小時,一秒,都不算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