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在兩棟樓以外,而教師辦公室裏都有急救箱。
我看了他一眼,“跟我來吧。”
陳紅於跟著我來到了辦公室,正是上課時間,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我漫不經心地打開了急救箱,從裏麵取出酒精,鑷子和紗布。
“坐下吧,我來替你包紮。”
此刻,我拿出紗布溫柔細致地為他止血。
他看著我忽然臉紅了。
我問,“怎麼了?”
“老師,你,你真好看。”
他抬起頭,眼中的光芒幾乎讓我後退一步——那是一種病態的執著與狂熱。我突然意識到,他對我的癡迷可能比我想象的更早開始。
陳紅於的眼神滯住了,我才發現他在貪婪地盯著我的鎖骨下麵看。
趁他出神,我忽然翻手,把整瓶酒精都倒在了他的頭上。
掉了一塊皮的眉骨,翻出了紅肉,深可見骨,此刻被我澆灌上醫用酒精,頓時血湧如注。
“要乖乖配合消毒哦。”
他驚恐不已,想要掙脫開,臉部因極度疼痛而猙獰。
“好痛,老師,阿紅好痛!”
可我依然笑著倒完了整瓶醫用酒精。
他已經把嘴唇咬出了血,眼球暴凸,無比震驚地看向我。
我第一次從他眼裏看到了清晰的恨意。
可是他不知道,這一世,我是對所有人春風沐雨,唯獨對他十惡不赦的瘋子。
由於傷勢嚴重,他被校醫送去了醫院。
後來那幾天,陳紅於都纏著紗布上學。
他很努力在學語文,每次都舉手想回答問題,我一概視而不見。
哪怕他在運動會上拿了短跑第一,為班級爭光,我也隻字不提。
他的眼神從熱切逐漸變得憔悴,曾主動來問我:
“老師,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你的肯定?”
我在辦公椅上微微轉了一下身,並沒有看他。
若寬容與善意終成刺向自己的刀,那麼現在,我不介意當一個惡人。
隻要能保全我自己。
“因為你不配,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就像你惡心的內心,遠比你這副長相來得醜陋。”
即使是現在,我說出這番話依然有理有據。
就在前幾天下班路上,我曾經親眼看見他虐流浪貓,被我發現時,小貓已經被他用棍子活活打死。
他笑眯眯說:“這流浪貓心高氣傲,抓傷了我,它就該死,貓哪能比人高貴呢?”
此時,陳紅於怨恨地望著我,袖下的手微微攥緊。
我毫不在意,繼續對他冷待。
連副校長都注意到了,皺著眉頭提醒:
“小林啊,做老師要一視同仁,不能苛待特殊學生,更應多加照顧。”
我卻毫不避諱,直接當著陳紅於的麵說:
“有什麼特殊的?同樣有手有腳,智力正常,如果對他特殊照顧,那麼對其他同學是否公平?”
幾天後,我在學校論壇上看到了有人散布的謠言,說我私生活不檢點,勾引校長,妄圖升職。
甚至有人在校群裏散布一段段大尺度視頻,是AI生成換上了我的臉。
配文“白月光最美女老師勾引校長實況偷拍”。
我攥緊了拳頭,似曾相識的場景。
學生們對我竊竊私語,鋪天蓋地的網暴襲來。
可陳紅於雖然背地裏百般詆毀,平時看到我,依然會咧著嘴打招呼。
那雙目光時常看得我不寒而栗。
我安慰自己,隻要調離這個學校,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