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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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方遠也會細心準備禮物，生氣了不是冷暴力，而會變著法哄人開心。

那個人不是我，僅此而已。

走廊吹著風，我感覺有些冷有些累，想往家裏走。

剛邁出一步，突然，有人觸碰了我的背。

“是程女士嗎？這是劉奶奶的閃送。”

我整個人懵懵的，接下了這個眼熟的保溫袋。

劉奶奶是我媽隔壁的租戶。

“實在抱歉這單送這麼晚，因為平台出現訂單bug......”

後麵的一句話我也沒聽進去，我打開了袋子，裏麵的保溫壺，是我媽最愛用的那個。

扭開，裏麵是排骨蓮藕湯，甚至冒著一點熱氣。

就仿佛我媽根本沒有離世，一切都是大夢一場。

可是林染的聲音出現，打碎了這場夢。

“嫂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看著眼前滿臉歉意的閃送員，我搖了搖頭說了感謝，關上了門。

轉眼看見笑意綿綿的林染，我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她眼神落在我手上的保溫壺，立刻上前感謝：

“我就知道嫂子不會生氣，還給我帶了湯！”

我惡心了下，瞬間從她身邊擦過。

“滾開。”

整個客廳鬼一般的靜下去了。

隻有方遠，隻是幾秒就起身走過來，以一種防備的姿態擋在了林染身前。

“你又想做什麼？”

“今天電話的事情還沒讓你和染染道歉，你就又開始作是嗎？”

隨後他的眼神停留在保溫壺上，大發慈悲一般。

“你趕緊把湯給染染，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

“不可能。”我幾乎咬牙切齒吐出這幾個字。

方遠也許見我是認真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但那神情很快就消失不見，他轉而換上一副嘲諷的姿態，直接上手搶：

“你又在作什麼把戲？花盡心思也要讓所有人不愉快？我偏不如你意！”

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根本抵不過方遠的力氣。

我緊緊將保溫壺抱在懷裏，低頭著呈防禦姿態。

他見狀直接一隻手按在我的腦袋上，一隻手搶懷中的保溫壺。

僵持不下，方遠像是上了火，直接將我往牆上按。

“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方遠的發小也衝上來拉扯，下一秒我的頭徑直撞上了牆發出巨響。

保溫壺也從懷中滑落，頓時在地上炸得四分五裂。

我感覺腦袋的疼如分裂一般，卻還是忽略了去撿地上的保溫壺碎片。

我好像看見了方遠想來扶我一把的。

可下一秒，林染躲在後麵尖叫一聲，方遠便立馬轉身將人護在懷裏。

“你到底發什麼瘋！一碗湯而已！”

“你媽不是最喜歡熬湯？她是死了嗎？你要喝不會讓她熬？！”

“是！”我再抬眼，眼底是一片平靜的紅。

“我媽死了，你滿意了嗎？”

我看著碎了一地的保溫壺湯渣，就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摔在地上遭人踩碎。

這是媽媽留給我的最後一碗湯。

方遠緊蹙著眉，眼神裏沒有半分相信，開口嘲諷：

“這種事情你也能撒謊，我要是你媽我立馬就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認！”

林染也從方遠懷裏探出腦袋，聲音像是受驚的小貓一般：

“嫂子，這謊真的不能隨便撒......”

她沒說完，下一秒就愣住了。

連帶著方遠也懵了。

我突然覺得對他們解釋很可笑，收回了視線，眼淚大滴大滴砸落在地。

隨後我撿起一截裝著一點點湯的碎片，將那點湯往嘴裏倒。

此時此刻，方遠身後的發小發出一聲驚歎：

“是真的......”

他舉起手機給方遠看，整個人慌張不成樣子：

“是真的！阿姨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