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現在在哪裏?我的臉挨了刀子,你的醫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我不想臉上留下疤。”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聲音帶著心疼。
“怎麼弄的?哎,我現在邊境這邊,兩周後回去我會派人來接你,修複好正好上大學,一切等到了再說。放心,無論是什麼疤痕,你哥都能搞定。”
有了哥哥的承諾,陳曉媛終於放下了心,安穩地睡了。
為了方便學習加上劉文宣的關係,她一直租住在林文宣家附近,同在一個院子。
這段時間劉文宣每天都會帶好吃的點心,好玩的物件來看望她,盡管她都明確拒絕了,但他依然如此,她明白這隻是他短暫的良心不安。
一天劉文宣離開後,幾本筆記忘在了陳曉媛屋內,她想送回他屋裏,便和管理的王嬸要了鑰匙進了屋。
他的屋子收拾得很整齊和劉文宣的人一樣幹淨板正,但從不讓她進。
她將筆記放在書桌上,卻在敞開的抽屜前停住了腳步。
一封、兩封、三封.......劉文宣和林芸有整整兩百多封書信!
他小心翼翼地存放著,連信封開口都是用刀仔細剪裁,就怕毀了林芸的一個字。
記得上個暑假劉文宣去別校公派交流時,她因為思念連續寫了數十封信寄給他,一個月後他才短短回了六個字。
“不愛寫信,勿念。”
可是這樣惜字如金的人會給林芸寄去一封封寫滿愛意的信,寫到最後說不完加了一行又一行,原來他愛的樣子會這麼濃烈。
她看不下去,整理恢複原樣出了門,將鑰匙還給王嬸。
“丫頭,你都是他女朋友了,鑰匙你留一把唄。”
王嬸是院裏的老人,這三年來看著這對年輕人終於修成正果,打心眼裏替他們高興。
“不用了,我們馬上都要上大學了。”
“啊?你也考上了?之前怎麼沒聽你說呢?”
其實她每年的分數都考得還行,留級也隻是追劉文宣的計策而已,這次他考好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再留級了。
原本她想等畢業典禮結束後給劉文宣一個驚喜,告訴他上了醫科大學,但現在這個驚喜不用說了,而且她也會讓哥哥申請去別的校區念。
想到這裏,陳曉媛請王嬸找了一個收廢品的人,將她帶不走的東西都賣了,和劉文宣家裏一樣的台燈、他獲獎送的碎花桌墊......通通不要了。
王嬸舉著一副水彩畫,直可惜:“丫頭,這麼好的畫,你也不要了?”
高考前,她纏著劉文宣去了公園散心放鬆,那天她穿著格子裙劃船的背影被他偶然記錄下來,她滿心歡喜一直好好保存著畫,但剛才她才知道,劉文宣畫的不是她。
“我不會忘記我們曾經一同踏青劃船,你穿著紅色格子裙的樣子真美。”
所以他在她們相像的背影中想的人是林芸。
想到自己的癡戀與自以為是的幸福,在劉文宣眼裏會有多麼可笑,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將畫撕得粉碎。
“王嬸,這畫有水漬不好看,還有這個月房租給你,下周我就搬走回家住了,你可以找新租客。”
王嬸應著,總覺得陳曉媛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收廢品的人前腳剛走,劉文宣就回來了,他看到地上有堆紙屑。
“撕了什麼東西?你賣什麼廢品,這麼一車?”
陳曉媛將紙屑攏進簸箕,沒有抬頭隨口回:“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劉文宣察覺了陳曉媛出院後的冷淡,他覺得一切跟她受傷有關係。
忍下了脾氣,將新買的芝麻餅遞給她。
“城東那家老字號,特意買給你的,很甜的。”
“我不要。”
陳曉媛沒接,一袋的餅碎在了地上。
劉文宣氣得捏緊了身側的拳頭。
“你從出院後就這樣,是不是心裏對我有怨氣,怪我讓你受了傷?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幹什麼擺出這種姿態!我天天熱臉貼著你的冷屁股,我好受嗎!早知道這樣,寧願你沒有救我我也不用受這些氣!”
陳曉媛笑出了淚花,“你真的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