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纏花,花如其名,有一條豔麗的毒蛇纏繞在主花枝幹上,攻擊所有試圖采摘花朵的人或動物。
平日裏我要采摘,都要提前準備很久,包括解毒的一些藥劑和一副健康的身體。
然而可能是急於滿足心愛之人的願望,賀青臨不顧我的反對,執意要立刻啟程。
一路上,他美其名曰與我同乘,實際上還不是怕我半路悄悄離開。
剛一下車,賀青臨就跳出來催促我。
“南星,快帶路去找蛇纏花吧。”
我盯著賀青臨身後緊緊跟著的沈月瑤,無聲質問。
賀青臨尷尬地清清嗓,“月瑤沒見過,她跟著一起去看看。”
隻是看看?看著沈月瑤一臉柔弱的樣子,我冷笑一聲。
“隨意。”
山上的路並不好走,尤其這裏幾年沒了人煙,走起來更是深一腳淺一腳。
找到了那株豔麗的蛇纏花,賀青臨果然厚著臉皮讓我采摘一朵出來。
以我現在的身子如何都躲不過毒蛇的一口,還好我還留著之前師父製作的解藥。
眼見毒蛇被我引走,沈月瑤一激動就想衝過去采花,結果隻聽見她“啊——”的一聲驚呼,以及賀青臨毫不猶豫接住她一疊聲的安撫。
注意到絆了一下沈月瑤的那塊石頭,賀青臨怒不可遏,暴喝一聲將那石頭骨碌碌地踢下山去,帶出了下麵掩埋著的一片發黑的骨頭。
看著兩人若無其事攙扶著繼續前行的背影,我抖著手吞下解藥,心中百感交集,難過地幾乎不能呼吸。
我停了下來,用手摳挖著附近幹硬的泥土,試圖將那一堆亂骨重新掩埋起來。
等到他們二人說說笑笑地拿著蛇纏花回來時,見我在那裏折騰一堆枯骨,嫌棄地躲遠了些。
“南星,你弄那些骨頭做什麼?”賀青臨抻著脖子遠遠看了一眼,有些鄙夷地開口。
“骨頭發黑,一看就是中毒而死。想來是這附近貪圖奇花的無知藥農罷了,別打理他。”
“賀青臨,”我平靜地開口,“我也是你說的無知藥農之一。”
賀青臨又訕笑起來,“我不是說你,你哪裏無知了......”
“我是說他!沒這個本事還非要覬覦這奇珍異寶。”
“可他中的並非蛇毒。”
“朕管它是不是蛇毒!陸南星,一具無名枯骨而已,你問什麼一定要和朕作對!”
“因為這是我師父!賀青臨,是我為了救你一命換一命死去的師父!”
當初賀青臨身中奇毒,為了救他,師父將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最後毒發身亡。
若是師父知道這歹毒敗類的蛇蠍心腸,一定會後悔救了他。
賀青臨也是瞬間沉默下來,愣了一會後走近攬住我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南星......我叫人把師父請回皇陵厚葬,你隨時可以去見他。”
“不必了。”我抹掉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開口拒絕,“師父說過,我們行醫一生,采集無數禽獸草木入藥,死後也該還於天地,潤澤生靈。”
賀青臨沉默了一下,啞聲道:“那我叫人封鎖這座山,不讓人打攪師父清淨。”
裝模作樣給死人看。
我不想浪費口舌,起身就要離開。
誰知這時,沈月瑤俯身在一旁撿起什麼,突然開口。
“陛下,這就是天下遊醫一生一枚的虎撐嗎?”
我定睛一看,是師父的虎撐!我正要伸手奪回來,就聽沈月瑤在那嬌笑著開口。
“陛下,反正陸姐姐已經有一枚虎撐了,我看這東西稀奇的緊,不如就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