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但事情並沒有如我想象中結束。

陸寧追去了何雲洲的公司，她也將手再次伸向了我這裏。

我拿出手機，接受了陸寧的好友申請。

她給我發了很多小作文，字裏行間無非就是想約我談一談。

我以為她是在何雲洲那裏走不通，就換了個角度繼續挖牆腳，就想去把這件事情了結一下。

於是我們約在了家附近的咖啡廳，但在陸寧來之前我的右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

該不會一會兒來的是何雲洲吧。

我在心裏自嘲地笑笑，卻沒想到這一切照進了現實。

陸寧跟何雲洲一起出現時，我隻覺得渾身都像灌了鉛一般，我看著他們兩個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

他快步走到我麵前，臉上是藏不住的失望與厭惡。

「為什麼？」

我抬頭看著他，幻想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是騙我，哄我回去都可以。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

何雲洲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鄙夷地訓斥我。

「阿寧之前跟我說我還不相信，許齡，你到底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怎麼就成了我無理取鬧了？」

我努力克製著情緒反駁他，卻瞥見了陸寧得意地笑。

此時此刻，我的情緒終於克製不住地爆發出來，一巴掌抽在了何雲洲的臉上。

「出軌的人是你，你怎麼有臉說我無理取鬧？」

陸寧在我開口的那一瞬間就紅了眼眶，隨後她更是楚楚可憐地拉著何雲洲的袖子撒嬌。

「雲洲哥哥，沒事的。許齡姐姐她不理解我們的工作，會誤會我很正常。但我真的沒想到，我們連同事都做不成。明明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放手的......」

「陸寧，你能別裝了麼？」

「許齡！」

何雲洲製止了我的發問，隨後看著紅著眼睛畏畏縮縮的陸寧，牽起了對方的手，挑釁似地看向我。

「你不是總懷疑我麼？現在如你所願，你滿意了？」

「何雲洲，你要點臉行麼，你知道的我在這個世界......」

「你還想怎樣？你騙我你一個人不就是讓我養你？我沒給你錢嗎？！」

話說完，何雲洲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失言，隨即不自然地把頭別了過去。

「許齡，別拿這些哄小孩子的把戲來裝可憐了，你自己冷靜一下吧。」

隨後，他們兩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我的視線。

回家的路上，我渾渾噩噩地不知如何是好。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中後，我將自己關在不透光的房間裏，企圖用黑暗吞噬我所有的壞情緒。

這時，腦海中，熟悉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麼久了，前任宿主你怎麼還是這麼沒用啊？】

是係統，嗬，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應付別的，便直接無視了那個討厭的聲音。

【喂，別無視我啊。你任務失敗害我受罰的事情我都沒怪你，你到先給我甩脾氣了？】

「我不想跟你掰扯有的沒的，你不是不管我了麼，安心走吧。」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就你這副戀愛腦沒出息的德行，誰會喜歡你啊。】

「差不多得了吧！」

在係統的步步緊逼之下，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

聽見我的怒吼，係統像機關槍異樣的聲音終於有所收斂。

片刻之後，它才咳嗽了兩聲，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也不是故意拋下你的，不跟你切割，我就要跟你一起被上頭處理了。】

冷靜了片刻之後，我也不再怪它。

其實他說得也沒錯，是我自己沒出息，任務失敗，婚姻也失敗，別人討厭我也是理所當然，我有什麼可責怪其他人的呢。

隻是，我還是忍不住去想，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哎呀，你別不說話。我這次是升職加薪了才來撈你的。怎麼樣，想不想回家？】

「回家？」

這個詞實在是太過陌生，令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啊，回家。看你在這裏過得也不咋地，幹脆回來怎麼樣？】

「我要怎麼回去？」

【簡單，簽個約，剩下的我來搞定。】

我看著麵前憑空出現的合同，心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係統真的有那麼好心，特地來救我麼？

但隨後，我又自嘲地笑了笑，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個連利用價值都沒有的人罷了，它又能騙我什麼呢？

「好。」

我這樣回答著，隨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