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方鶴安一改常態,不再像從前那樣跟在夏妍菲身後,為她端茶送水,或是偷偷幫她整理房間。
他甚至不再主動和她說話,哪怕她偶爾經過他身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也隻是淡淡地移開視線,仿佛她隻是一個陌生人。
夏妍菲起初並未在意,隻當他是鬧脾氣。
可漸漸地,她發現方鶴安是真的變了。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她百依百順,甚至連她提出的要求,他也毫不猶豫地拒絕。
傍晚,夏妍菲再次找到方鶴安,語氣裏帶著幾分命令:“晟書身體弱,最近天氣熱,他有些不舒服,你幫他幹幾天活吧,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方鶴安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夏首長,楊晟書是知青,我也是村裏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活要幹,他的活,還是他自己幹吧。”
夏妍菲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
從前,他對她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哪怕是幫她照顧楊晟書。
她皺了皺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悅:“鶴安,別鬧脾氣,晟書是城裏來的,幹不了這些粗活。你幫他一下,不會少塊肉。”
方鶴安心裏一陣刺痛,上輩子,他就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對她的任何要求都不拒絕,哪怕是她讓他去幹楊晟書該幹的活。
可這一世,他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諷刺的境地。
“夏首長,我沒有鬧脾氣,我隻是覺得,楊晟書既然選擇了下鄉,就應該學會適應這裏的生活。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他當初就不該來。”
夏妍菲的臉色沉了下來,“鶴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方鶴安笑了笑,目光裏帶著幾分嘲諷:“刻薄?夏首長,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如果這算刻薄,那您對楊晟書的偏袒,又算什麼呢?”
夏妍菲被他的話噎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她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她總覺得,方鶴安似乎在刻意疏遠她,可她又說不清為什麼。
沒了方鶴安的幫忙,楊晟書的日子變得艱難起來。
他是城裏來的少爺,平日裏連鋤頭都沒碰過,更別說幹農活了。
要不是為了跟著夏妍菲,他根本不會來下鄉。
幹活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值班的時候,他毫不在意地偷懶睡著了,結果下大雨了也沒發現。
他本該及時廣播通知大家收稻穀,可因為他的失誤,村裏的稻穀都被淋濕了。
等村裏人發現時,稻穀已經被淋得濕透。天氣炎熱,淋濕的稻穀很容易腐爛,這對村裏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損失。
楊晟書犯了大錯,村裏決定召開批鬥大會處置他。
批鬥大會開始前,夏妍菲找到了方鶴安。
“鶴安,這一次,你替晟書背鍋吧,就說當天值班的是你,晟書是下鄉的知青,如果被批鬥,這輩子就毀了,而你不在乎,你本來就是村裏的,以後我們結婚,我也不會在意你被記過。”
方鶴安抬起頭,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夏首長,您憑什麼覺得,我會替楊晟書背鍋?”
夏妍菲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佩,遞到他麵前:“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隻要你答應,這塊玉佩就是你的。”
方鶴安看著那塊玉佩,心臟像被生生挖了一個大洞。
上輩子,他曾無數次求她,想要一些和她相關聯的物品,可她從未給過他。
如今,為了楊晟書,她卻輕而易舉地拿了出來。
他覺得可笑,一字一句道:“曾經你不想給,而現在,我也不想要了。
“包括你這個人,我也不喜歡,不想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