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霖聞言,回頭看了我一眼,若無其事地坐下。
皇上尷尬地笑了笑,打馬虎眼:
“駙馬,朕看出來了,你和公主有些事沒說開。
但這和離之事,不可輕易再提。”
天威難測,我也不敢強行請旨。
幾個大臣討論我不知好歹,要不是公主保我,恐怕我早就死在戰場上,周家早已絕嗣了。
這些話,皇上自然是聽見了的,帶著怒氣道:
“阿霖,今天你也太放肆了,怎可當著眾卿的麵,折了駙馬的麵子。
回去禁足一月,將《女誡》抄上三遍,好好反省自己的德行。”
我低頭不語,溫霖提著裙子不情願地下跪領旨。
起身後瞪了我一眼,先回了宮。
我回去時,溫霖正在抄著《女誡》,看見我後滿是埋怨:
“周扶硯,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我又沒欺負你,你好端端的提什麼和離?
惹怒了我父皇,罰我抄女誡,你開心了?”
我扶著額,頭上的紗布滲出了血。
溫霖瞥了一眼,嘟囔道:
“也不知道你從前是怎麼上陣殺敵的,這點小傷口還纏個繃帶,真是小題大做。”
我將她桌上的紙推到一邊,拿過了她手中的筆,替她抄了起來。
成親後,溫霖每次被罰,都是我替她抄的。
替她受罰已經刻在了我的血液裏,成為了我的習慣。
“公主為了楚靖懷,能親手挑去我眉心的觀音痣,他為了公主,又做了些什麼呢?”
溫霖有些驚訝道:“誰說我是為了他?我不過是不小心而已。”
我的心猛得疼了一下,正視著溫霖:
“我不是傻子,公主似乎是忘了,我也能讀懂唇語的!”
溫霖見瞞不過我,低聲道:
“欽天監給靖懷哥哥算了一卦,說你眉間的觀音痣,會破了楚家的風水。”
真是可笑,我頭一回聽說我的觀音痣,會破了別人的風水。
我和溫霖僵持著不語,楚靖懷帶著雪花糕來了。
身為太子伴讀,他一直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溫霖見楚靖懷來,一掃剛才的陰霾,笑臉迎了上去。
“靖懷哥哥,人家手可疼了,抄不動了。”
楚靖懷摸著溫霖的頭,寵溺道:
“我這不是替你抄好了送過來了嗎?”
說罷從糕點盒底下拿出了厚厚一遝女誡,字跡工整,看起來賞心悅目。
他們兩個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咽不下這口窩囊氣,強行拉開了他們。
“楚靖懷,這是公主府,不是東宮,請你注意風評。”
楚靖懷肆無忌憚地笑著:
“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來公主府還要給一條看門狗打招呼?”
我們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溫霖向著楚靖懷說道:
“我和靖懷哥哥從小就形影不離,周扶硯你說話客氣點。”
楚靖懷見溫霖這麼維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少將軍,周家全族盡忠,你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榮華富貴,你心裏安生嗎?”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在了我的身上,我二話不說,一腳朝著楚靖懷胸口踹去。
溫霖趕過去扶著他,憤怒地瞪著我:
“周扶硯,真男人就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在後宅撒氣!”
往事在我眼前浮現,我氣急了,拿槍挑掉了楚靖懷的官帽。
楚靖懷嚇得屁滾尿流,當場昏死過去。
溫霖見狀直接一槍刺在了我的胸口,我重傷吐血。
我忍著痛揪下胸前的玉蟬,當著她的麵摔得稀碎。
“公主既瞧不上臣,今日給了臣和離書,我們不複相見。”
溫霖冷著臉,扔下了槍,拂袖而去。
當晚,她派人在我書房留了一封書信:
“我溫霖,這一生隻做寡婦不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