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嗤一聲,沒再和他說話。
不會和他癡纏,這種人如毒瘤似的長在我的臟腑裏,哪怕切除無數次,也會複發。
我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忘掉,重新接受他呢?
酒會結束後,我疲於奔命,忙著做生意。
把見過他的事拋出腦後。
忽然有一天, 下班回家的老大開腔了。
他拉著我去沙發,小心翼翼說:“媽媽,爸爸早些年是犯錯了,可畢竟是我爸爸,現在他要認回我們,我們還是要回去的。”
“上一代人的恩怨為什麼要影響我們呢?我們隻是希望有個爸爸,是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爸爸。”
“也想讓媽媽被他保護,多一個人愛護媽媽不好嗎?”
老大今年4歲,是兒子,也是我未來接班人。
這些年我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老大,寵愛老大,老大便會疼愛弟弟妹妹。
所以老大帶頭說這番話,的確起了作用。
老二老三在這二十年相處之下,對老大言聽計從。
既然老大要認回秦培鬆,老二和老三也是願意的,他們紛紛點頭。
“對啊,媽媽,其實爸爸很好的,我們私底下見過,爸爸也比較有錢,若是你能和爸爸重新在一起,他會跟你結婚,我們還是一家人,還會有爺爺奶奶。”
“媽媽,我覺得哥哥們說的很對,他們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想要爸爸,也想要媽媽。”
老大帶頭,老二老三附和。
就因為秦培鬆和他們見過一麵。
細細麻麻的鐵絲逐漸綿延在我的心脈,把我的心房心室死死絞成一團。
好痛,秦培鬆讓我以前很痛,酒會事件原本以為他看到我態度不好,便偃旗息鼓。
沒想到他會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那麼喜歡他。
我怎麼好疼,就好似失去了所有似的,這幾個孩子揪著我的心啊。
我又慌忙又痛苦:“可是這16年,你們知道......”知道我經曆什麼嗎?
當年淨身出戶,帶著三個孩子,最大的才五歲啊,我身無分文。
秦培鬆一毛錢不給,還說我善妒,阻撓他和別的女人談戀愛,侮辱我配不上他,倒貼犯賤。
我帶著三個孩子擠進去了黑沉沉的巷子裏,住三百一個月的地下室。
為了賺錢安置他們三個,我日日夜夜尋找不同的異性,從事那種不可描述的體力能賺點錢養孩子。
些被侮辱的經曆,是我不敢揭開的傷疤,是日日夜夜纏著我的噩夢。
為了養活自己和孩子,我在他們麵前出賣自己,連續五年啊。
五年後我終於靠著擺地攤賣一些手工藝作品才能勉強養活自己和孩子。
後來 ,憑借底層的摸爬打滾,我終於爬到如今的位置。
多麼艱難險阻,我九死一生,也沒丟棄孩子,還給了孩子最好的教育。
回憶這16年,我眼淚止不住,也會做噩夢。
隻是沒想到啊,如今我成功了,孩子卻感念自己的父親?
“媽,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日子也好過,我們得往前看,誰還活在過去啊。”
“從小我們就需要一個爸爸,現在爸爸還在,我們隻是回歸本心而已,媽媽,你可不能阻止我們和爸爸在一起。”
“人都是要認祖歸宗的,我們跟你姓了這麼多年夠了,現在我們要改姓,其實姓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