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清二楚,秋娘是狐妖,根本不是凡女,怎麼會被凍壞身子?
他把血蓮喂給狐妖,不過是想增加她的一點道行,讓她能以少女姿態陪他更久一點。
諸般謀算,分明是早有預謀!
哪怕我不昏迷過去,他也有的是辦法將血蓮喂給狐妖。
“我.......我也是一時情急,才給秋娘吃了下去。”
聞蕭眼中閃過一點愧色,很快恢複如常:“虧欠你的,我將來會好好補償你。現在再說什麼都遲了,血蓮百年隻開一朵。”
“你把力氣用來責怪秋娘,還不如保存下來,用來對抗接下來的淩遲之苦。”
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我的淚都再流不出來。
心頭早已千瘡百孔,一片殘燼。
見我平靜下來,聞蕭給我喂了株安神草藥:“先休息一下吧,等傷好些再進行儀式,痛苦也能輕一點.......”
我閉上眼,沉沉睡去。
最後一絲意識,聽見了他和狐妖的對話:
“你這般冒險,會不會傷了她的心,不肯再為你犧牲?”
聞蕭似是被逗笑:“千年感情,她怎麼會放得下?”
“別亂想了,好好煉化雪蓮的藥力,等我不需要她便能維持長生之時,便能拋卻一切雜事與你閑雲野鶴,走遍這大好河山了。”
狐妖戲笑:“這對蘭玲是不是太殘忍呢?”
“殘忍什麼,她也能長生。待送走你之後我再回她身邊,再彌補她一個千年就是了........”
幾天後,我傷勢還未好,聞蕭便迫不及待地要開始儀式。
神力降臨,往前一步,便是淩遲之苦,永生之身。
往後一步,則是愛恨消亡,永不相見。
聞蕭呼吸都變得粗重:
“玲兒,還愣什麼,快開始啊!”
“這一刻,我們都等了千年了!”
聞言,我回頭笑了笑:“是你等了千年,我才等了一輩子。”
閉上眼,我眼前浮現的不是聞蕭絕美的臉,也不是我們的過去。
而是我那垂垂老矣的夫君,和生動鮮活的孩孫。
以及假死時留給夫君的那封信:“去我們相見的那座山藏起來,等我去找你。”
此時,他們該是已經躲了起來,再不用怕聞蕭的威脅。
我揚起嘴角後退一步,走向解脫。
一瞬間,聞蕭瘋了:
“玲兒,你在幹什麼?”
“往前走才是長生啊,難道你要忘了我,生世不和我相見?”
可儀式已然開始。
聞蕭瘋狂地向我撲來,已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的容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
轉眼,變成佝僂的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