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生日剛過,我媽一個電話把我召回家,說外婆病了。
結果家門一推,外婆精神奕奕地坐在沙發上磕瓜子,看我的眼神,活像審犯人。
我知道,她這不是病了,是要我的命了。
被催婚的命!
......
清明節小長假,剛過完三十歲生日的我,本來不想回家。
我媽卻給我打電話,說外婆病了。
結果家門一推,外婆精神奕奕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磕瓜子。
而我媽則帶著討好的聲音對她說:
「媽,您先喝口茶,晚晚的事回頭再說。」
外婆哼了一聲,沒搭理她,徑直走到我麵前。
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像在審犯人。
「都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結婚!除了吃白飯還會幹什麼?真是個賠錢貨!」
我還沒開口,我媽趕緊把我拽回房間。
「你收拾幾件衣服,媽給你錢,去酒店住幾天,咱別跟她硬碰硬。」
接著我手機震動了一下,多了一千塊,是我媽轉的。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她臉頰上有個淡淡的巴掌印。
「又是她打的?這老巫婆又想作什麼妖?」我聲音裏壓著怒火。
「還能幹嘛,你表哥那個敗家兒子,在網上賭錢,欠了一大筆網貸。」
「她知道你是律師,就想讓你幫解決,我說這網貸不是律師能解決的事。」
「然後她就說......唉,叫你回來嫁人然後換彩禮!」
聽我媽說完,我又想起了有關外婆的窒息往事。
都說扶弟魔可怕,而我媽是升級版——扶侄魔。
她從小就是家裏的免費勞動力,洗衣做飯喂豬,什麼活都幹。
後來半工半讀,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外婆卻要把她的錄取通知書燒了,說:
「你個賠錢貨讀再多書有什麼用,不如把腿張開嫁個人換彩禮,不然你弟哪有錢娶媳婦?」
幸好當時外公還在,力排眾議,才讓我媽讀完了大學。
畢業後,我媽進了外企,外婆就開始變著法子從她身上搜刮錢。
舅舅結婚的彩禮、房子,幾乎都是我媽出的。
有天晚上,舅舅喝醉酒在床上抽煙把自己燒死了。
之後沒多久舅媽也因為不想守寡跟別人跑了,隻留下一個八歲的表哥。
外婆二話不說,拉著表哥到了我家,塞給我媽:
「你弟命苦就這麼走了,隻留下一根獨苗,你個賤皮子當姑的,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
「你必須養!不然你就是白眼狼,就是不孝!」
「再說你那女兒就是個賠錢貨,你老了能依靠誰?」
「隻能指望男娃,好歹是個帶把的,長大後能給你摔盆打幡!」
我媽心軟,最終同意了。
從此,我家就把《愛的供養》唱成了連續劇。
外婆對表哥偏愛到了骨子裏,含在哪裏都怕化了。
我媽也待他視如己出,甚至比對我還好。
我和表哥一起長大。
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從小就被當成金疙瘩養著,好東西都緊著他。
家裏啥活外婆都不讓他碰,他被養得跟個小少爺似的。
我有的時候會抱怨,外婆抬手就是一巴掌:
「閉嘴!他是男丁,是咱家的根!吃你點用你點怎麼了?」
「他沒爹,你就得把他當祖宗供著!再敢嘰嘰歪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在她們經年累月的熏陶下,我也漸漸對各種親情綁架、道德PUA產生了抗體。
長大後,表哥每日遊手好閑,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是賭錢,連高中都沒正經念完。
外婆想讓他「鍍金」,就把我媽的工資搜刮去,托關係把表哥弄進了大學去混日子。
表哥卻搞大了一個女同學的肚子,外婆一聽有機會抱曾孫,立馬催著他們結了婚。
又逼著我媽出錢給他買了婚房,之後外婆就以照顧表嫂坐月子為由,和他們住在了一起,我們家這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隻是這些年來,她還是時不時的會來跟我媽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