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門外，外婆還在對我爸PUA：

「你說你養這麼個賠錢貨到底圖個啥？三十了都沒男人要，杵在家裏白吃飯，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

「媽，晚晚有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有事業。」我爸無奈道。

「事業能當飯吃？一個女人家，不結婚在家帶孩子，到老了還不是孤零零一個？」

「你看看她，跟個冰坨子似的，一點女人味沒有，哪個男人敢要？」

外婆唾沫橫飛，越說越大聲。

「還有你，李翠芬，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指望不上你養老，現在連孫子輩都指望不上了！」

「飛飛出事你不但不幫忙，還要跟我頂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邊說邊走進房間裏，推了我媽一下。

我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我眼神一冷，迅速上前扶住我媽：

「外婆，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養老送終這種事，法律上寫得明明白白，子女對父母有贍養義務，可沒規定必須是兒子還是女兒，更沒規定孫子輩有這個義務。」

外婆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好啊你個死丫頭，讀了幾天書，就敢教訓起長輩來了？翅膀硬了是吧？」

「我告訴你，林晚，別以為當個什麼破律師就能唬住誰，你那套玩意兒也就騙騙外人。」

「你不結婚，就是不孝！就是給我們老李家丟人！」

我沒理會她的氣急敗壞，隻是平靜地說：

「結不結婚是我個人自由，受法律保護，跟丟不丟人沒關係。」

「你要真覺得我丟人，可以選擇不認我，以後也請你不要再打著親情的名義，來幹涉我們家的生活。」

她聽了不耐煩的一擺手：

「別動不動就拿法律說事兒，不結婚也行，但你必須給你表侄子想辦法！」

「飛飛可是我們老李家唯一的曾孫，他要是還不上錢被關進去，我們家就絕後了！」

「絕後？外婆，你這話未免太危言聳聽了。」

我語氣平靜，但字字清晰：

「網貸屬於民間借貸糾紛，除非他在借貸過程中涉及其他犯罪行為，否則一般不會坐牢。」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因為別的原因真進去了，法律也沒規定坐過牢就不能結婚生子了。」

外婆卻完全聽不進去，她一拍大腿，就躺地上開始撒潑打滾：

「我不管，反正你們今天必須拿錢出來！」

「不然我就死在你們家，讓街坊鄰居都看看，你們是怎麼逼死老人的！」

我媽嚇得臉色慘白，我卻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功能。

「外婆，你剛才說的話，我可都錄下來了。」

「你要是真想死在我們家，我不攔著，不過到時候警察來了，我會把錄音交給他們。」

「你這行為，涉嫌尋釁滋事，情節嚴重的話，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可能要拘留你......」

我故意頓了頓，觀察著外婆的神色。

果然，她撒潑的動作停了下來，眼裏閃過一絲忌憚。

「賤蹄子......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是律師，最懂法了。」

我微微一笑，人畜無害。

「還有，請你把嘴巴放幹淨點。」

「滿嘴汙言穢語，我同樣可以告你誹謗。」

「別以為年紀大就可以為所欲為，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外婆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起身進了客房，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而我爸一看這架勢，就帶上漁具出門了，臨走前說要在釣友家住幾天，就不回來了。

以往每次外婆過來，他都躲得遠遠的。

我和我媽互看一眼，搖了搖頭。

果然，關鍵時刻，男人永遠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