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回來,在桌邊停了停,聲音微有些不自然,「他素來口無遮攔,你別介意。」
「不會,童言無忌。」我低聲道。
顧總偏了偏頭,望著我的方向,「那我們早些休息吧。」
我們休息,一起嗎?
我緊張地站起來,氣息有些亂,「那、那我讓傭人來準備臥室。」
顧總笑而不語。
我一瞬明白,這是誤解了他的話,頓時羞赧得手足無措。
這一夜,顧總依舊睡的客房,第二天一早,我拆了腳上的繃帶,傭人看到我腳好了,都說神奇。
其實,我還想再裝兩天,可實在太熱了,便決心不裝了。
上午,顧總陪我三朝回門。
我父親在政府部門任職,是個中層幹部,為人也正直清廉。
葉家住在一棟普通的複式公寓裏,家裏隻有一個阿姨,所以倒不怕她出去亂說。
我進門時,見到了姐姐和陸時遠。
姐姐對這件事不以為然,「陸時遠喜歡我,我也喜歡他。與其四個人痛苦,不如成全我們。」
「反正木已成舟,你們要讓我換回去也行,但後果我不承擔。」
父親氣得甩了她一巴掌。
姐姐脾氣素來暴躁,她抄起茶幾上的裝飾品亂砸了一通,「憑什麼好事都是葉悠然的。
「他是富豪又怎麼樣?也掩蓋不了他現在是個瞎子。
「少和我提欺騙罪,我不怕坐牢,誰怕誰就兜著。」
她說完又瞪著我,「陸時遠喜歡的人是我,是我!」
「你就算嫁給他,他也不屬於你。」
「住口!」我扇了她一耳光,壓著聲音怒道,「在你眼裏,就隻有兒女私情,家裏人的前途都可以不顧?」
我抓住她胳膊往外拖,「你既然不怕坐牢,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顧總,將話說清楚,是坐牢是賠償都憑他做主。」
「我不去,你放手。」
姐姐怎麼可能不怕坐牢,她可是連看到新聞上有人因商業詐騙入獄都害怕得睡不著覺的人。
正鬧著,忽然門鈴響了,哥哥去開門,陪著顧總進來了。
顧總停在客廳中央,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我捂住了姐姐的嘴。
「葉婉柔,你再嚷一句,讓顧總發現端倪,我現在就報警。」
姐姐被我的表情嚇住。
我將姐姐推開,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客廳迎顧總,「我沒事,妹妹和妹夫拌嘴呢。」
「沒事就好。」顧總鬆了眉頭。
我扶著他坐下,一抬頭正對上陸時遠的目光,他盯著我正扶著顧總的手,眉眼間竟有些失落。
仿佛我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人。
大家各自坐下,除了姐姐,每個人都很努力地在聊天,所以氣氛還不錯。
「陸先生還在投行?」顧總隨口問道。
「是的。楊總的意思是讓我先在子公司積累兩年經驗,再派去總部曆練。」陸時遠語氣中帶著些許驕傲,「兩年後,我就可以回總部了。」
我低頭喝著茶,陸時遠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他是名校高材生,又進入了頂級投行,跟在業界大佬楊總身邊。隻要不出岔子,十年後的金融圈,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甚至坊間還有傳言,楊總有意將他培養成接班人。
這也是姐姐看中他的原因。比起豪門闊太,金融精英的妻子更有地位和話語權。
但現在我覺得,以陸時遠的腦子,他做不了金融大鱷,也不會有多高的成就。
「不錯。」顧總點頭道。
「顧總近期有什麼打算嗎?」陸時遠問道,「聽說集團要建新的商業中心,曆來都是由總裁親自監工,不知顧總有沒有向董事會請命?」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姐姐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現在看不見,」顧總漫不經心地說,「什麼都做不了,好好休養才是主要的。」
陸時遠掃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接話:「也是,顧總該多休息。」
我打斷陸時遠的話,問顧總:「顧總,湯鹹嗎?」
顧總挑眉,立刻領會了我的意思,含笑道:「我不閑。」
「那就是妹夫閑吧?」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時遠。
我說閑,當然是清閑的閑。
閑得管別人的事。
陸時遠的臉瞬間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