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兒,我這不是做夢吧。”
我們兩個俱是眼淚汪汪看向景深,他眼中也有了濕意:“不是做夢,媽,柔柔,我確實是第一名。”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軟倒在他懷裏。
老天爺,我上輩子怕是積了大德吧,你怎會如此眷顧我。
陸景深的同事們此刻也紛紛圍過來賀喜。
他神色淡然,攬住我道:“還要多虧我妻子那日麵試前給我鼓勵,各位不妨也試試。”
我臊得臉都紅透了。
回了住處,我和婆婆還有些飄飄然。
此時我才敢將那日在麵試前預見的危險告知婆婆。
送景深去麵試那日,我在公司門口親吻他。
眼前閃過一個畫麵:景深麵試到一半,一杯摻了料的咖啡放在他麵前。
他喝下後眼前發黑,堅持不住,被送出麵試室。
麵試自然是沒完成。
雖提前預知,可時間倉促,也想不到解決法子。
好在景深聰明,借口自己帶了保溫杯,婉拒了那杯咖啡。
因此避過一劫。
婆婆還是第一回聽說這事,當即又拉著我一起去附近的寺廟拜了拜。
又抱著我一口一個福星,心肝寶貝地喚。
家裏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送禮品卡、送紅包、送名表、送豪車的都有。
這一日,芳芳跟她老公一起來了。
她肉臉擠出一朵花:“老公,陸經理和他夫人都是我同鄉,我們關係可好著呢!”
“我與經理夫人是閨蜜。”
誰跟你閨蜜。
好大的臉。
我還沒懟,婆婆翻白眼了:“喲,不知是誰之前說,我兒子一輩子都隻是個小科長,說我兒媳不檢點呢。”
中年富商變了臉色,反手對著芳芳就是一巴掌:“不懂事,怎麼能如此冒犯經理。”
我跟婆婆都嚇了一跳。
平日裏芳芳在我們跟前好生嘚瑟,說如何得寵,老公對自己如何如何好。
如今看來,人越是缺什麼,越喜歡吹噓什麼。
同為女人,我心底歎息一聲:“進來坐吧。”
富商點頭哈腰,堆一臉討好的笑,要送兩套豪華公寓給景深。
他說這些時,芳芳眼底閃過不甘。
最後來回推辭,景深什麼都沒收,客客氣氣將人送走。
到了門口,芳芳落後幾步,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經理夫人的位置,本該是我的。”
“那些豪宅,也該是我兒子的。”
原來她連生兩個兒子,老公都未給她一點資產傍身,一應家產大半在前妻的兩個孩子名下,難怪見天地來我這找優越感。
都說衣錦還鄉。
此番升了經理,還是最佳新晉,自然是要回一趟老家。
上海的事情打點得差不多,我們便收拾東西回了老家。
一路飛機高鐵,又應付家鄉來賀喜的親朋,第二日想睡個懶覺,又被母親吵醒。
她與父親帶著一雙弟弟上門了。
牛兒念了兩年多的大學,如今已有些模樣。
虎兒生就一副奸凶相,但也比前幾年要懂事許多。
這一次倒不是空手登門。
母親拎著一大袋進口水果:“都是特意買的進口水果,柔柔你不是愛吃嗎?”
她已許多年沒有喚過我柔柔了。
進口水果酸得要命。
我哪裏是愛吃呢,是從前在家時,好東西都是弟弟的,沒有我的份。
隻有這種便宜水果,我才能吃上幾口。
如今情況不同了,我把從商場買來的銀色項鏈遞給她。
她有點失望:“不是金的啊,你爸、你弟弟呢,你沒給準備點啥?”
給弟弟們準備了高檔電子產品,給父親買了一條進口雪茄。
母親不滿意。
“弄點金子珠寶的多好。”
我已經習慣了,也懶得與她多說。
沒想到用午餐時,她突然道:“你三舅家的五表妹還記得嗎?今年大學畢業了。”
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麼。
我心裏一個咯噔,母親已經滔滔不絕地把話全說了。
“我那娘家侄女,長得漂亮又有氣質,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女婿,你跟柔柔結婚也三年多了,一直沒孩子。”
“堂堂跨國公司經理,沒個繼承人怎麼行呢,與其去別處找,不如就讓我這侄女生活上照顧你。”
我的血都衝上了腦袋頂。
“媽!”
我早就想到,會有人拿我沒生孩子這點來往景深身邊塞人。
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提起的會是母親。
母親拽過我,壓低聲音:“我也是為你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誰叫你自己生不出,讓你表妹來景深身邊,總比別人來的好。”
“姐妹之間,還可以互相照應。”
我腦子嗡嗡的,隻覺得心肺氣息層層翻湧。
景深握住我的手:“嶽母,孩子的事不急。”
母親眉毛一豎:“怎麼不急?這都三年了,我看小柔是不行了,你可不能找別人。”
“我那侄女各方麵都不輸小柔的,你隻消見一麵就明白了。”
母親一直重男輕女。
可我沒想到,她會刺我至此。
我本想維持體麵,可心裏難受至極,翻江倒海,衝到外麵就是一頓嘔。
婆婆急壞了,匆匆出來拍背。
母親還拉著景深說個不停,大吹表妹的好處。
景深忍耐不住,一把甩開她,揚聲道:“嶽母,您沒看見柔柔多難受嗎?”
“到底誰才是您親女兒?”
母親臉色訕訕。
景深踏步出了別墅:“媽,您扶著柔柔去休息,我去叫家庭醫生來。”
婆婆應聲:“快去快去,柔柔一向身體好,這是怎麼了。”
婆婆扶著我進臥室時,母親還在嘟噥:“不就是吐了,搞得如此嬌氣。”
婆婆可沒有那般好脾氣。
懟道:“柔柔是我兒媳,我便是要寵她,便是見不得她一星半點難受。”
母親還要爭辯,父親拽住她:“少說兩句。”
家庭醫生來之前,我又嘔了好幾次。
急得婆婆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