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休息室內的空氣靜滯。

除了江舟拚命壓製的憤怒喘氣聲外，似乎聽不見任何其他兩個人的氣息。

程淮衍大腦嗡的一下，眼前短暫性地黑了。

他的嘴唇微張，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江舟。”

“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江舟已然收拾好了自己被弄亂的衣衫，聞言看向自己的發小還想說什麼，卻仍是止住。

咚的一聲，死寂的房間裏隻剩兩人。

程淮衍邁動步子，在祝霓麵前很緩慢地蹲下。

他幾乎沒停頓地掃過祝霓的臉向下看，落在那堆鐲子碎片上。

伸出手去撿，手指被鋒利的切麵刺傷滲出血來，他也仿若無知無覺。

“怎麼辦，阿衍，”祝霓的語氣是很誠懇的憂慮，“鐲子打碎了。”

她像模像樣地抱怨道：“都怪江舟推我我才會摔到！他真的脾氣很差......”

“祝霓。”

程淮衍驀地出聲打斷，低著頭語氣很平靜地問：“你喜歡江舟嗎？”

祝霓愣了一下，眉頭微蹙，搖了搖頭。

她露出一個很無害的笑容：“不喜歡，起碼今天之後這段時間都不喜歡了。”

程淮衍沒知覺地應了一聲，而後很艱難但又平淡地吐字：“那你為什麼，要趁他休息，趴他身上。”

“隻是心血來潮嘛！”

程淮衍感覺自己都快不會呼吸了，整個身體的器官都被祝霓輕飄飄的字句攪得生疼。

他猛地攥緊拳頭，手鐲碎片死死地抵著皮肉，很快流出許多血流。

祝霓驚呼一聲，連忙雙手按上他的拳頭要他鬆開：“阿衍你幹......”

程淮衍猛地推開她，祝霓後背撞到茶幾，發出巨大的聲響。

然而甩開她的人卻猩紅著眼睛看著她，瞳孔裏是掩飾不住的痛苦和憤怒，緊攥的拳頭劇烈地發抖。

祝霓咽了咽口水，調整了下呼吸，輕聲喊道：“阿衍。”

“我們結束吧。”程淮衍忽然平靜地說，“分手吧，祝霓，就當我從沒認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