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頂著被前輩扇得紅腫的臉回到出租屋。
謝謹也在,同樣帶著傷口給自己擦藥。
邱薇看了眼他的傷口,又看了眼窗台的血漬,猜測是中午人口普查工作人員敲門,他為了躲避直接從窗台翻到樓下,中間不幸擦傷。
邱薇剛想出言調侃,謝謹先發製人:“你的臉怎麼回事?”
這一行哪有什麼愛和情,她又被前輩圍毆,謝先生看著前輩揪起她的頭發往牆上撞,沒有阻止,反而饒有興趣地再多倒了一杯酒。
兩個女人為他打起來,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麵。
謝謹聽了皺眉,頗有看不下去她這份工作的意思。
她不想和謝謹辯論,轉身想走,然而謝謹視力驚人,直勾勾看向他包裏露出的半截胸針。
邱薇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他認不出來,沒想到謝謹脫口而出:“這是謝先生的胸針。”
他麵帶警惕:“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可和他沒關係。”邱薇舉起雙手,“他隻是我眾多客人中最有錢的一個。”
她知道謝謹是相信的,畢竟謝先生看不上她這種人。
謝謹眉頭皺得很緊,他捏動價格不菲的胸針,泄出一絲輕笑:“你要錢是吧?”
“我這裏有個活,你幹不幹?”他靠近邱薇,在她耳邊私語。
他要她去監視謝先生。
“以你的身份怎麼都不配成為他的妻,要到的錢不過是他指尖泄露出來的一點,但是你和我合作,我不會虧待你。”
他向邱薇承諾,隻需要監視謝先生,無論將來他是否登上家主位置,他也會給邱薇不菲報酬。
“我在國外還有產業,足夠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監視這件事說得好聽點叫作“關心”,說得不好聽就是犯罪,其中的度量很難把握。
但是謝謹開出的籌碼又是那麼吸引人。
更重要的是,謝先生對她這種人再大方也大方不到哪裏去。
“成交。”她承認,她的確愛財如命。
謝謹比她了解謝先生,謝先生不喜歡看起來廉價的姑娘。
把臉上的濃妝去掉,高腰開叉裙有多遠扔多遠,換上青澀的百褶裙,配一雙沒有任何裝飾的平底鞋。
要當個聰明的女人,但這種聰明不是事事比男人要強、比男人有更高遠見,而是曉意溫柔,在適當的時候吹捧。
邱薇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亂七八糟的化妝品耀武揚威,她好像剛步入校園穿上校服的孩子。
天真,純良。
距離上一次穿校服已經是好多年了,她有點不敢認眼前的自己。
“謝先生常去酒樓。”謝謹給她提示。
謝先生常去酒樓談論生意,在生意場上難免鬱悶,這時候就需要一個解語花出現在她身邊。
邱薇穿了件單薄的百褶裙,就來到了酒店門口蹲守。
富麗堂皇的酒店來來往往權貴名流,裏麵籌光交錯,隔著一扇玻璃門,邱薇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人生的分水嶺是羊水,她費盡心思想要的,不過是別人的唾手可得。
早秋氣溫降低,她裹緊透風的外套,頗有些狼狽地縮肩。
三個小時後,謝先生終於從酒店大門走出。
他身上簇擁著一批保鏢,步伐飛快地退場。
邱薇趕忙喊了一句:“謝先生。”
對方停下腳步,她看到他上下打量的眼神,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方眼神亮了亮。
“你怎麼在這?”
“想見見謝先生。”
“找我有事?”
她壓低聲音,輕聲重複:“想見見謝先生。”
謝先生笑出聲,他似乎有話要說,隻是身邊人多眼雜。
他脫下外套,命人披到她身上。
就像白娘子借傘給許仙,借的不是傘,是下次還傘見麵的借口。
果然,謝先生說:“老地方還我。”
邱薇真心實意露出笑容:“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