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中,我猛地打開門: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爸媽沒有去救你。”
顧銘的臉刷的冷了下來,用力抓住我的手:“你什麼意思?”
蘇悅將他拉住,手中端著一碗粥擋在我麵前。
“幼幼姐別生氣,顧阿姨也是心疼顧總。”
“你一天沒吃飯了,這是阿姨親手熬的湯,你喝些好好休息。”
“阿姨就是嘴硬心軟。”
她湊近我,用截然不同的聲音陰毒道:
“要不是你那兩個短命鬼爸媽,我早就是顧夫人了!”
“看到了嗎?顧家所有人都厭惡你,你就是個災星萬人嫌,早該下去陪你爸媽了!”
下一秒,她手一鬆。
滾燙的粥大半濺在我身上,痛意滾燙,卻比不上心中更疼。
顧銘和顧思燁一個比一個快,將跌倒的蘇悅護在懷裏。
“姐姐,你就算討厭我也不該打翻阿姨準備的粥啊!”
蘇悅哭著顛倒黑白。
顧銘刀刃般的寒目射向我:“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好歹不知是嗎?”
顧思燁也心疼地紅了眼,不顧滾燙將碗摔在我身上:
“壞女人!我不會允許你欺負我的媽咪!你怎麼不去死!”
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我看著眼前的丈夫和兒子,喃喃重複:
“到現在你們還是那麼想的是嗎?”
顧思燁褪去憤怒,慌亂地捂住嘴看向我。
顧銘厭惡地掃我一眼:“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嗎?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發瘋!”
他抱著蘇悅起身,居高臨下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情誼:
“明天我會安排你去國外療養院養病,那裏清淨,你該好好冷靜冷靜了。”
我看著自己滿身臟亂,苦笑著抬頭看向顧銘:
“你真的要送我走?”
“我們青梅竹馬,我在你身後跟了三十多年,早就不年輕了。”
“這次把我送走,我不會再回來。”
顧銘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我的目光複雜:“隨你。”
顧思燁看看我,但很快就跟上了顧銘離開的腳步。
“媽咪,你疼不疼,小燁給你呼呼。”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
三十多年的心動,十幾年的婚姻,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登上飛機前,顧銘給我發來信息。
“媽很喜歡蘇悅,你當時傷她跟傷媽無異,我也隻是為了安撫她們,想讓媽對你好些。”
“我替她們道歉,小燁也知道錯了,等你治療一段時間,我們去看你。”
我刪掉信息,在助理的目送下上了飛機。
得不到回信,顧銘在接待賓客時一直心神不寧。
“爸爸,她上飛機了嗎?”
顧思燁跑過來問。
顧銘點頭:“怎麼不去陪蘇蘇媽咪?”
顧思燁想到蘇悅剛才突然對他愛搭不理的模樣沉默著低下頭。
以為他在鬧孩子脾氣,顧思燁剛想教育他,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快速拿起手機,語氣一鬆:“幼幼,你——”
“請問是顧先生嗎?您夫人在我們店定的祛疤膏很多天都沒來領,請問您還需要嗎?”
祛疤膏......
顧銘不自覺地撫上心口。
對了,何幼不僅替他和小燁擋過車,還替他們擋過刀。
上個月公司有破產的對家鬧事,拿著刀子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還未看清臉那人臉就已經被何幼連同顧思燁一起壓在身下。
他們什麼都看不見,隻聽到了無數次刀入血肉的破空聲。
直到罪犯被保安製服,他才知道何幼被捅了十幾刀。
而最後一刀更是穿破她的肩臂,距離他的心臟隻有半寸。
可何幼還是護好了他和顧思燁,甚至一聲不吭,直到看到他們臉色發白才哭著說不疼。
其實他們在遊樂園設計的列車一開始就是朝何幼撞過去的,可沒想到半路列車失控,撞向了他和小燁。
但何幼還是擋在了他麵前,哪怕她的刀傷還在隱隱作痛。
顧思燁也想起了這件事,看到美容院發來的祛疤膏的價格,他不自在地撇嘴:
“她買的祛疤膏還沒有她給我買的一條領結貴。”
“爹地,給她換好一點的藥吧,我們顧家還不至於養不起她的傷。”
顧銘點頭,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對何幼好一點。
如果何幼聽話,養她一輩子也並非不可。
突然他想起什麼,給助理發去信息:
“那套別墅轉讓給蘇蘇的手續暫停,將它留給幼幼吧。”
可信息剛發出去,助理就慌張地衝進婚宴:
“顧總!夫人乘坐的飛機墜毀了!”
話音剛落,全場寂靜,賓客全都看向顧銘。
他大腦一片空白,手卻先拽住了助理的衣領:
“你瘋了?說什麼胡話!”
就連顧思燁臉上的血液也瞬間褪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媽咪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