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雲前輩還不回家?還在這裏,恐怕是要被人說閑話吧。”
方敘白看似友善地開口提醒我,實則話音裏外處處透露著陰陽怪氣。
陳南意正在喂樂樂喝湯,聽到這話時她的動作猛然遲滯了一下。
我抬起頭滿懷希望地看著她,希望她能說出挽留我的話。
然而,下一秒她轉開了頭,淡淡地說:“雲清光,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因為沒吃飯,我緩慢站起來,腳步虛浮。
剛打開門沒走兩步,聽到方敘白在後麵叫我。
“雲前輩,你忘了東西。”
一個刻著“CNY&YQG”的銀質婚戒被他遞了過來。
這是我和陳南意結婚時專門去定做的,獨一無二。
我伸手去接,方敘白卻提前鬆了手,戒環骨碌碌滾落在地上。
我蹲下身去撿,他卻在我耳邊低聲說,“我會好好照顧阿意和我們的孩子。”
我握緊拳頭忍著沒有出聲,出了樓棟門,在牆邊默默點燃了一支煙。
抬頭看著家裏的暖色燈光,燃燒到底的煙蒂被我用力踩扁丟入垃圾桶。
我隨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入住,收拾好之後,便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欣喜,“清光,你終於想通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淡淡“嗯”了一聲,三言兩語就掛了電話。
接著撥給了我的家庭醫生,詢問他捐贈骨髓是否會對以後的運動生涯有影響。
醫生很詫異,但也隻是說雖然目前捐贈骨髓對身體的影響不明確,但要慎重。
我握緊了電話,這是在我離開前為陳南意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毫不誇張的說,陳南意曾是我生活中的光。
她是我訓練隊裏的隊醫,曾在我比賽壓力達到焦慮症軀體化的時候時時刻刻陪著我。
是她鼓勵我從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到能再次站在聚光燈下。
當我奪冠那一刻,我從不在意任何鮮花和掌聲,滿心滿眼都隻有她。
所以在她提出結婚的那一刻,我可以放棄任何一切。
哪怕幾十年如一日的艱苦訓練,流淚流血,都不及她一笑的燦爛。
無論她對我脾氣再怎麼不好,我還是越看越喜歡,畢竟她曾是黑暗裏照亮我的一束光。
可是這次,她卻把我弄丟了。
“叮咚”,我的手機傳來一條消息,我滿懷欣喜拿起打開,卻是一張衣著清涼的照片。
從不會在我麵前穿著暴露的陳南意,卻和方敘白一起出現在了一張床上,姿勢曖昧。
下麵還有一句,“雲前輩,你拿什麼跟我爭?”
我心灰意冷合上手機,開始預約近幾日醫院的捐贈骨髓評估體檢項目。
陳南意,這最後一件事我做完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希望我離開之後,你不要追上來說你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