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我才後知後覺為何前段時間陳南意開始一反常態關心我的身體。
當時我還很感動,原來讓我去醫院做全身體檢是因為這個小男孩。
這時方敘白走了過來,接住了我伸出的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便鬆開了。
“雲前輩你好,我是方敘白,體操運動員,你應該認識我。”
他特意加重語氣的“體操運動員”的頭銜讓我怔了怔。
原來我雖退役不久,但體壇早已更新迭代,長江後浪推前浪。
我看著他挑釁的眼神,腦海裏猛然想起原來在我奪冠的時候,他一直是角落那個默默無聞的替補隊員。
如今的他卻已成長為體壇新秀,光芒四射、盛氣淩人。
原來在選擇陳晚意、遠離聚光燈之後,我已經沉寂這麼久了。
我無奈笑了笑,心中酸澀。
“雲清光,還愣著幹嘛,沒看見大家都等你嗎!”陳南意不滿地開了口。
我回過神來,帶著他們上了車。
他們三個人都坐在後排,儼然一副其樂融融的氣氛,隻有我格格不入。
聽著樂樂在後排“媽咪”“媽咪”親熱地叫她,我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我是一個極其喜歡孩子的人,曾無數次幻想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隻要陳南意願意生,其他一切都不用她操心。
可是隻要我一提孩子,陳南意就十分抗拒,我二話沒說,就去醫院做了結紮。
“阿意,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你知道的,我很忙,還要四處打比賽。樂樂我也沒時間照顧。”
方敘白的聲音低沉悅耳,隻是在我聽來尤其紮耳。
畢竟如果不是我在頂峰時期突然退役和陳南意結婚,哪裏輪得上他。
“阿白,不要這麼客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保證樂樂會沒事的。”
陳南意溫柔地安慰著他,哄著樂樂。
回到家,看著一廚房的淩亂,陳南意又再一次朝我發了火。
“雲清光,說了多少次了,家裏需要時刻保持潔淨,你看看你,真邋遢。”
這時樂樂跑過來,邊搖晃著她邊撒嬌:“媽咪,我和爹地住哪個房間呀?”
她頓時換上一副溫柔的笑臉,對著他說,
“樂樂和爹地就住最大、最漂亮的那個房間好不好?你先去找爹地。”
我看了她一眼,家裏最大的房間是主臥。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樂樂是病人,你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小心眼兒呢。”
陳南意朝我翻了個白眼,“快做飯,回頭再把孩子餓到了,我饒不了你。”
慶祝結婚紀念日的喜悅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衝的無影無蹤。
我拖著行屍走肉般的軀體麻木地把飯做好,看著他們三人熱熱鬧鬧地在餐桌吃飯。
樂樂非要陳南意一勺一勺喂才肯吃,方敘白就在旁邊旁若無人地處理他的工作事務。
無外乎什麼時候練習、什麼時候接品牌代言、什麼時候出去打比賽。
簡直就是我之前生活的翻版。
我曾經也在鎂光燈下閃閃發光、眾星捧月,每每在比賽中拔得頭籌。
隻因為陳南意希望婚後生活不要被暴露在聚光燈下,我毫無留戀選擇退役。
不過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已經被時間的洪流甩的太遠、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