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記住我說的話。”
陳墨白拍拍她的背,等他離開,謝舒雨和張媽才在小護士的指引下走了進來。
“張媽,把我給沈小姐熬的粥拿出來。”
張媽應了一聲,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從食盒裏拿出來放在了床頭櫃上。
謝舒雨坐在椅子上,假惺惺地關心。
“沈小姐,你的身體還好嗎?”
不等沈向晚回答,她又忽然靠近,言語中毫無掩飾地嘲諷。
“聽說你的孩子沒了,嘖嘖,你想用孩子綁住沉舟,可惜弄巧成拙,以後啊,你的肚子再也懷不了孩子了。”
說罷,將手覆在她的手背,細長的針頭被她撥弄得左右滑動。
“嘶!”沈向晚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額上瞬間布滿冷汗,“謝舒雨,你想幹什麼?”
謝舒雨笑笑,很快又裝出一副可憐樣子。
“沈小姐,我......我就是來看看你,聽說你暈倒了,我可是擔心得很呢!你看,這是我特意為你熬的粥,快趁熱喝了吧。”
說著,她將粥端到沈向晚的麵前。
“1、2、3.”
沈向晚在心裏默默數了三個數。
果不其然,“3”剛落地,滾燙的白粥就被謝舒雨一不小灑在她的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謝舒雨尖叫著後退了好幾步,又恰到好處地撞進推門而入的顧沉舟的懷裏。
“沉舟。”她抬頭,滿臉委屈,“我搞砸了,我就不該來看沈小姐。”
聽了她的哭訴,顧沉舟將人攬進懷裏,衝著沈向晚興師問罪:“沈向晚,道歉!”
沈向晚張張嘴,忽然就笑了。
她看到白色的粥順著謝舒雨的長發流下來,有些掉在了地上,有些粘在了她的連衣裙上,竟比躺在病床上的她還要狼狽不堪。
“沈小姐!”她撒嬌似的叫了一聲,“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我的頭發,我的衣服,全都毀在你的手上,過兩天我就要進組了,這可怎麼辦啊!”
謝舒雨的眼淚說來就來,可她的嘴角分明是上揚的。
沈向晚深吸一口氣,抬起掛著鹽水的右手:“謝小姐,粥明明是你自己潑的,憑什麼冤枉我!”
“沈向晚!”顧沉舟怒目圓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道歉!否則,你就別想再回顧家。”
話一說出口,謝舒雨不高興了。
她絕不允許沈向晚繼續待在顧沉舟的身邊,
“沉舟,沈小姐不想道歉就算了,”她的眼裏含著淚光,控訴起來也是嬌滴滴的,“我......我知道你和沉舟曾經訂過婚,可現在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為什麼每次見麵,你都要那樣對我!”
說到最後,她哭得泣不成聲。
沈向晚看看謝舒雨,又看看顧沉舟。
最終,她妥協了。
為了還父親一個清白,她必須回到顧家。
她咽下所有的委屈,掙紮地下了床,低下頭,隻有捏緊的拳頭出賣了她的心情。
“謝小姐,對不起,我不該把粥潑到你的頭上,請你原諒我!”
顧沉舟攬著謝舒雨走到她的麵前,端起剩下的粥潑在她的頭發上。
她是齊耳短發,很快,粥就全數落在她的臉上、肩膀上,黏膩得讓人難受。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顧沉舟捏住她的下巴,“記住,別做不該做的事。”
沈向晚定定地看著他。
眼裏是有別於以往的委屈,變成了讓人心驚的滔天恨意。
顧沉舟微微一愣神,這才把手鬆開。
他們麵對麵站著,眼神交彙間,誰也不願意移開視線。
移開就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