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落水狗般爬了出去,身後拖出長長一道血跡。
許淮之和白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一個麵露嫌惡,一個幸災樂禍。
“自作自受,我怎麼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聞言,我嘔出一口血,癱軟倒地。
原來孩子的親生父親,恨不得讓我去死。
大火要將我吞沒時,麵粉廠的工人匆匆趕到。
刺骨的冰水毫不留情地潑在我身上。
冰火兩重天,我痛得渾身顫栗,動彈不能。
可再抬頭,許淮之早就騎上自行車,帶著白瑩衝向衛生院。
旁邊的廠員們以為是我蓄意縱火,都氣得咬牙切齒。
有潑辣的,直接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薅住我的頭發,把我拖到安全地帶。
“林曼,你父母還是高知,怎麼養出你這種惡毒的女兒。”
“你是要砸爛我們的鐵飯碗嗎!”
“還想誣陷人家白瑩,許研究員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為了給許淮之鋪路,家裏的麥乳精,水果罐頭我都如流水般送了出去。
可我沒想到,他們隻領許淮之的人情。
冷汗汩汩而下,我隻感覺小腹一陣墜痛,身下血如泉湧。
“糟了!”廠員的聲音染上驚慌,“林曼還懷著孕,快送去醫院!”
身體一輕,我被放在全廠唯一一輛汽車上。
趕到醫院時,羊水混著血跡,早就將座位打濕。
迷糊間,我好像聽到了許淮之的聲音。
“林曼和瑩瑩血型一樣,抽她的!”
醫生一把推開他:“這位同誌,明顯那位孕婦傷得更重,你再抽她的血,不是要她送命嗎?”
醫生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我,裏麵叫人安排手術。
可許淮之擋在醫生身前,不屑開口。
“她是裝的,醫生,你給她隨便打兩針止痛劑就行。”
“是她害人在先,就算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但求你無論如何也要治好瑩瑩。”
說著,他從懷中摸索出我們的結婚證。
擺明了要醫生先救白瑩。
而我這個孕婦,就算死了他也絲毫不關心。
醫生瞪圓了眼,似乎訝異於許淮之的絕情。
白瑩的眼淚順勢流下:“淮之,還是先救曼曼吧,她和孩子......”
話音未落,許淮之就滿眼心疼。
“她死不足惜,有這樣的母親,孩子還不如死在肚子裏。”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醫生不得不給我抽血。
粗壯的針頭在我血管裏橫衝直撞。
而我苟延殘喘地躺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有廠員看不下去想阻攔,卻被趕緊拉住。
“林曼爸媽早逝,許研究員估計早想和她離婚了,你別蹚渾水。”
“如果麵粉廠真是林曼炸的,你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就算這樣,許淮之也太狠心了吧!我之前還覺得他是知識分子,前途大好,沒想到連老婆孩子都不要。”
“就是,當一個倒插門的女婿,也不至於這麼對待妻子吧!”
我聽著,心像針紮一樣,細細密密地痛。
隨著血越抽越多,我的麵色越來越慘白。
我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