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蘇玲微微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蘇醫生估計忘了,我剛流產,不能喝冰的。”
蘇玲愣了愣,恍然大悟般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嬌聲的朝江亦白說:
“對不起,亦白,我忘記這回事了。”
接著看向我,眼睛中帶著挑釁:
“許小姐身體很好,小產完也能下床到醫院鬧事,讓我忘記你的狀況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江亦白的眼裏已經沒什麼溫度,不悅的說:
“行了,別耍脾氣了,給你你就拿著!”
蘇玲站在江亦白身旁,指著過山車一臉興奮,兩人沒問我的意見就直接去那個項目排隊。
排到時,座位隻剩下三個,兩個並坐,另一個在後麵。
蘇玲拉著江亦白率先坐上了並坐的,抱歉的看著我說:
“許小姐,你去後麵坐吧,我有點恐高,要牽著熟悉的人的手才不會害怕。”
我看向江亦白,工作人員已經在催,他很不耐煩的說:
“還愣著幹嘛,去後麵坐呀,不過是一個座位,你也吃醋?”
見兩人已經著手綁安全帶,我沉默的走向後麵。
過山車往下落時,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在大家的尖叫中,我發出呐喊:
“江亦白!我不要再愛你了!”
“我們分手吧!”
下車後,蘇玲臉色蒼白的倒在江亦白懷裏,見我過來,他神情尷尬了一瞬,幹巴的解釋:
“蘇醫生腿嚇軟了,我扶一下她。”
我顫抖著身體,滿頭大汗。
他疑惑的問:
“剛剛我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你說了什麼?”
就在這時,蘇玲發出一聲尖叫,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天呐!好惡心!”
“許小姐,你的褲子怎麼全是血!”
我低頭看,是小產後的惡露漏了。
眾目睽睽下,江亦白露出嫌棄的表情。
“還不去收拾一下!”
我頓了頓,轉身離開時看到蘇玲得意的笑容,心猛的一縮。
換好墊子,將外套圍到腰上,出洗手間卻被蘇玲堵住。
她拿著一疊信箋,嘴角上揚的看著我說:
“我查了查,這是......往生咒?”
“許小姐還真是喜歡那個早死鬼。”
我走上前,想奪過信箋,她卻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你幹什麼!”
蘇玲抱手看著我,眼皮輕挑。
“嘖嘖,看你這副樣子可真可憐,但你更應該寫的是贖罪書呀。”
我雙眸一沉,質問:
“你什麼意思?”
蘇玲笑了笑,故作憐惜的看著我說:
“原來你不知道,本來這個孩子是可以保住的,但亦白將地屈孕酮片換成了維生素,才導致你孕酮過低流產。”
聽她的話,我的心糾在一起越來越疼,眼底蒙上一層水霧,不敢置信的問:
“是江亦白殺了我的孩子?”
蘇玲發出一聲輕笑。
“說什麼殺不殺的,它還隻是個胚胎,算不上人。”
“你不會還想再懷一個捆住亦白吧?”
正在這時,我身後傳來江亦白陰沉的聲音:
“你們在聊什麼?”
我轉過身,江亦白看到我滿含恨意的眼睛,腳步一頓。
蘇玲跑過去挽住他的手,抬頭望著他說:
“沒聊什麼,許小姐在問我什麼時間要下一個孩子好呢?”
聞言,江亦白露出一抹微笑,走過來想牽我的手,被我躲開,他的手尷尬的停在原地一瞬,接著往上摸了摸我的頭,欣慰的說:
“雲夕,你能想開就好,要孩子的事不著急,等你養好身子再說。”
我抬起頭,正想問他是不是換了我的藥。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防空警報緊跟著響起。
地震了,大家四散跑開。
人群衝散了我們,江亦白緊張的轉身跑向蘇玲,牽起了她的手,朝出口跑去,將我扔在原地。
在人群的裹挾下,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和江亦白的距離愈來愈遠。
被撞得身子搖晃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順風車師傅打來的。
我最後看了一眼江亦白離開的方向,心裏默念:
江亦白,再見,我徹底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