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楚芝自己突然回家了。
不知她是如何解釋過往。
爸爸和哥哥不疑有他,欣喜若狂。
我害死楚芝的罪名不攻自破,也被從地下靈堂放了出來。
可連日被囚禁的恐懼讓我深陷噩夢,沒有人為冤枉我這件事而道歉。
隻因為他們要給芝芝舉辦一場最盛大的認親宴,無暇顧及我。
樓下喧鬧忙碌,連唯一照顧我的護工也被支出去布置宴會。
我在輪椅上無法自理,直到憋不住屈辱地尿了滿地......
楚芝正好挽著爸爸的手上來,見到這一幕,她捂嘴偷笑,故作驚訝的說,
“呀,姐姐你還會尿失禁......”
爸爸嫌棄地撇開臉,不耐煩道,“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教我丟人!”
“芝芝她心軟善良,不計前嫌,願意讓你去認親宴沾沾喜氣。”
“你就該多跟芝芝學學!今天正好所有親戚都在,你低頭給芝芝道個歉。”
惡心又可笑,我當然不肯去。
輪椅卻被強行推到了現場。
認親宴上,爸爸為女兒的歸來紅光滿麵。
哥哥領著佑兒,當著所有人麵說,這個姑姑是你的救命恩人。
佑兒抱著楚芝親昵的不肯撒手,逗的眾人紛紛拍手大笑。
我被遺忘在角落,潮濕的褲子沒人幫我換,難受地貼在身上。
看著他們幸福一家人的模樣,每一個笑容都化作冰錐,狠狠刺痛我破碎的心。
沒人記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沒關係的,馬上就要離開了。
這樣虛假的親情,我不想要了。
宴會過半,楚芝向我走來,趁人不注意把我推向了旁邊的房間。
“這麼多年不管我怎麼做,他們都更寵你。可現如今,姐姐,你的一切馬上都是我的了。”
她微笑著說,“這個家裏永遠隻能有一個得寵的小女兒。”
我沒興趣跟她打嘴仗,轉開眼不看她。
楚芝卻拿出手機,逼著我看賽馬被處死的血腥畫麵。
畫麵裏嘶鳴掙紮的馬,分明是我的踏風!
原來這就是哥哥口中的妥善安排!
按常規賽馬出事都是安樂死,可踏風竟然是被殘忍地淩遲至死!
“爸爸為了給我解恨,找關係把你的馬高價買下來了。就是用這把刀,一刀一刀捅在那匹馬身上,等放空了血,又把肉一片片割下來......”
芝芝眼神惡毒地拿出一把蝴蝶刀,得意洋洋地說,“你不知道那馬死的時候,眼睛都血紅血紅的......”
我痛苦地尖叫,拚命捂住耳朵。
她用力扯開我的手,拿出一塊皮毛在我眼前揮舞。
我一眼認出來是踏風的毛色。
原來流光溢彩的皮毛已然灰暗無光。
“這塊皮做什麼好呢?不如做個鞋子,天天踩在腳下。”
我顫抖著雙手想去奪,卻被她從輪椅拽到地上。
楚芝的高跟鞋狠狠踩住我受傷的腳骨。
我痛苦大叫起來。
旋即,爸爸和哥哥踹開門衝了進來。
看到的卻是楚芝躺在地上,手臂被劃傷的樣子。她哭的梨花帶雨,
“我本來想和姐姐說清楚,冰釋前嫌。可姐姐卻突然拿出刀捅向了我,要讓我給她的馬償命......”
爸爸眼神冒火,一個巴掌打在我臉上,
“賤種!跪下給芝芝道歉!”
我咬牙切齒,他們眼盲心瞎,都是害死踏風的凶手!
“絕不!”
“你真是無可救藥!芝芝這些年在外受了很多苦,你一直在家享福才變得如此任性妄為!”
爸爸小心翼翼地抱起楚芝離開,
臨走前,他讓哥哥把我扔進馬場,讓我好好的反省。
楚芝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我被扔進後院馬廄。
卻驚恐地發現馬廄裏的馬狀態不對。
“哥哥,不要走......哥哥!”
哥哥頭也不回地趕去陪楚芝了。
我不再哭喊,蜷縮在馬廄角落,像溺水一般拚命深呼吸。
群馬不停狂躁的揚蹄亂踢。
它們像踏風一樣,被人下了藥......
......
等兩人陪著楚芝傷口消毒包紮好,又全身檢查了一遍。
回到家,天都黑了。
爸爸和哥哥終於想起還有一個女兒被扔在馬廄裏。
爸爸歎了口氣,“這下阿霜應該也得到了足夠的教訓。放她出來選個車,哄哄她吧。”
哥哥去了後院,卻很快跑了回來。
他聲音焦急嘶啞,
“爸,不好了!阿霜不見了......馬場裏隻留下一灘血跡!”
“阿霜不會被馬分吃了吧?!”
爸爸猛地站起來,
“不可能!那些馬都是她養的,怎麼會出事......現場隻有血嗎?”
“還有......一份調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