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銘的後背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除了新鮮的鞭痕,還有各種陳舊的傷疤,交錯縱橫,像是被無數次的折磨刻印在他的皮膚上。
整個身體看上去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他曾經遭受的痛苦。
夏晚星站在他麵前,手中的鞭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裏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她的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他的後背,卻又不敢真的碰到那些傷痕,仿佛怕弄疼他。
“你……你這是怎麼弄的?”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和心疼。
傅深銘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她終於發現了嗎?發現那個所謂的“章瑜學院”,實際上是個地獄了嗎?
可是,發現了又能怎樣呢?
以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小王子傅深銘,還能回來嗎?
回不來了。
他剛要開口,身後卻傳來霍澤楓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無奈:“深銘,我都不追究你把我推下海了,你怎麼還要用這種手段來騙晚星呢?”
夏晚星的臉色瞬間變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這些……都是假的?”
霍澤楓輕笑一聲,語氣輕描淡寫:“當然啦,你不是說深銘這三年都在章瑜學院嗎?那可是京北最正規的學校,他閉校不出,能有什麼受傷的地方?晚星,你別被他騙了。”
夏晚星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可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憤怒。
她猛地將鞭子狠狠扔在地上,聲音冷得像冰:“傅深銘,你當真是無藥可救!你一天都不準吃飯!”
傅深銘隻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反正在章瑜學院,不吃飯也是家常便飯。
有時候餓極了,他甚至還要跟狗搶吃的。
他輕聲說道:“好。”
然後轉身進了房間,背影單薄而倔強。
房間裏,照顧了他許多年的傭人李媽走了進來,手裏拿著藥膏。
她看到傅深銘後背的傷痕,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先生,您怎麼不解釋呢?這些傷痕哪裏是假的?您不是在那個學校上課嗎?怎麼會傷成這樣?怎麼不告訴小姐呢?她那麼疼您,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心疼死的!”
傅深銘垂著眸,眼神空洞。李媽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進他的心裏。
她會心疼嗎?或許以前會吧。
以前,夏晚星真的很疼他。
有女生給她遞情書,說和他交往就能坐跑車去兜風。
夏晚星知道後,直接送了一車庫上千萬的豪車給她砸著玩,語氣裏帶著一絲寵溺:“我養的男孩,一般人騙不走。”
他發燒的時候,她在國外連重要會議都不開了,連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來,徹夜守護在他床邊,直到他退燒。
他生病的時候,她會親自煮中藥,一邊喂他喝,一邊輕聲哄他:“深銘乖,喝完就不疼了。”
傅深銘的眼角慢慢有了淚,他輕輕閉上眼睛,低聲說道:“李媽,我累了,想睡了。”
李媽擦了擦眼淚,輕輕給她蓋上被子,聲音哽咽:“先生,那您好好休息。”
傅深銘點了點頭,慢慢躺下,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
他想著想著,漸漸睡了過去。
夢裏,他回到了從前。夏晚星牽著他的手,帶他去遊樂園,給她買巧克力,陪他坐過山車。她的笑容溫柔而寵溺,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可是,那些都太遙遠了,都,已經是從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