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話,她對要結婚的男人其實沒什麼太大的印象。
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顧家的後花園,她喝了幾杯酒出來透透氣,就和他撞見了。
他自稱是顧青衍的長輩,長期在德國工作,偶爾回來,希望能加上她的聯係方式了解年輕人的生活。
二人偶有聯係,他似乎和死去的溫父關係很好,經常會提起之前的往事。
在得知她和顧青衍之間的事情後,突然間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這算是對她的一種彌補,另一方麵,他也不希望這樣的醜聞傳出去,有損顧家的名聲。
不知怎地,她答應了。
其實她不想靠著別的男人生活下去,但是如今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她手頭上又沒什麼錢,唯一能依靠的愛人也不要她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反正嫁給誰不是嫁。
溫蕭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前往公安局出入境管理處辦理簽證的時候,恰巧碰見了準備去旅遊的洛千千。
“這不是我們溫小姐嗎,怎麼,這麼快幾句好了?”
“不是說家境貧寒,怎麼還有錢出國旅遊啊,錢怎麼來的誰知道呢。”
溫蕭淺沒有理會她,徑直往裏麵走。
等再出來,就看見顧青衍皺眉盯著她:
“你要去哪?”
“跟你沒關係。”
她隻留下一句話,拿著資料轉身離開。
走了很長一段路,她還能聽見洛千千陰陽怪氣的聲音:
“一個窮鬼能去哪旅遊,打腫臉充胖子而已。哥哥,我覺得坐經濟艙不舒服,你派直升機和我出去玩好不好?”
她沒有理會洛千千的話,伸手打車去了最近的一個商場,用剩餘的錢買了一款男士手表。
不算貴,但這是她現在能買得起的最貴的一款。
前往柏林,至少不能空著手去。
剛出門沒走幾步,她就看見不遠處的路口出了車禍被封鎖起來,剛準備路過,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快救她,先救她!”
顧青衍渾身是血,抱著洛千千不斷大聲呼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慌張的樣子。
勞斯萊斯和一輛逆行的大貨車相撞,二人沒有當場死亡已經是萬幸的事情。
洛千千的嘴唇蒼白一片,剛被推上救護車,就聽見護士焦急的大喊:
“血袋不夠了!她血型很特殊,必須盡快輸血!”
顧青衍四處張望,看見站在人群裏的溫蕭淺時瞬間跑上來,把她抓到救護車前。
“她,用她的血!她們血型相配!”
顧青衍不顧她掙紮,死死將她摁在椅子上。
針孔用力紮進了血管,溫蕭前眼看著鮮血一點點的流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400ml
600ml
800ml
......
隨著血越抽越多,耳邊儀器的報警聲響起,她的視線逐漸模糊。
在徹底閉上眼睛之前,她聽到男人說了一句話:
“她要多少就抽多少!不管怎麼用什麼方法,都要把千千救回來!”
一滴眼淚劃過眼角,溫蕭淺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把利刃割破,碎成了一片片。
顧青衍,你到底有沒有心,這七年來,你真的對我有過一絲感情嗎?
現在為了一個洛千千,竟然還想要她的命,無異於給了她一個狠狠的耳光,嘲笑她這麼多年來的愛都是一個笑話。
再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又躺在病床上,隻不過這一次身旁多了一個人。
顧青衍的助理站在病床邊,見她醒來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顧總給您的錢,托溫小姐的福,洛小姐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她看著躺在桌子上的黑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多少錢?”
“十個億。”
整整十個億,她該說自己的血珍貴,還是該說洛千千的命值錢。
“你回去跟他說,這錢是我應得的,拿了錢,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他和洛千千的生活。”
助理如實把話跟顧青衍複述了一遍。
他皺著眉頭,手指不斷在桌子上敲打,聲音冷淡:
“她當真這麼和你說?”
助理點點頭。
顧青衍揮揮手讓他離開,一時間覺得心頭煩躁無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地裏不受控製,一股深深的不安感籠罩在心頭。
另一邊,恢複好之後,溫蕭淺很快就出院了。
距離飛機起飛時間還有不到十個小時,她在外買了一個蛋糕,回到家中拿走了自己的行李,卻沒有著急離開。
零點的鐘聲敲響,她點燃蠟燭,低聲為自己唱了一首生日歌,隨後看著搖曳的火光喃喃:
“今年的生日,我隻希望能夠離開顧青衍,從此以後,你我二人再不相見。”
七年時間,就當她喂了狗。
從此南北陌路,你我生死不見。
吹滅蠟燭,她寫下了一張字條,隨後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顧青衍,這輩子我都會恨你。
坐在機艙,聽見飛機即將起飛的播報,溫蕭淺拿出手機把顧青衍的所有社交賬號全部拉黑,然後關機。
飛機起飛撞入雲層,在天際邊消失。
不知為何,顧青衍太陽穴突得一跳,隻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掌控,卻又說不上來。
溫蕭淺跟她說的一樣,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難道是跑了?
不可能,她身上根本沒什麼錢,離開了他,還能去哪?
心裏那股鬱結之氣始終無法解開,他久違地叫上幾個兄弟去常去的酒吧喝酒。
“顧少,這是咋了,今天這麼有空叫哥幾個出來喝酒?”
顧青衍晃了一下酒杯沒有說話,隨後一飲而盡。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間發什麼瘋,腦子裏一直回想著溫蕭淺那張蒼白的臉。
那天事發緊急,如果不抽血洛千千就會死。
過了這麼多天,他竟然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猶豫再三,他讓自己兄弟給溫蕭淺撥去一個電話。
“哥,你今天這是咋了,太陽打西邊出來出來了?”
“讓你打就打,別廢話。”
顧青衍的聲音有些煩躁。
兄弟不敢怠慢,立刻博通溫蕭淺的電話,對方接起,卻是一個陌生的低沉磁性男聲:
“找誰?”
兄弟一愣:
“你誰啊?趕緊把手機還給溫蕭淺,我找她有事。”
男人輕笑一聲:
“找她?我是她愛人,有什麼不能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