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蕭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身上的燒已經退了。
床頭櫃放著一盒剛拆封的退燒藥和新買的可頌。
從前顧她每次不舒服,顧青衍不論在哪都會冒著風雨給她買這個,哄她開心。
剛接手公司的時候他忙,常常半夜才回來,洗完澡上床從身後抱著她,細細密密地吻落在她發間,說以後一定要給她最好的。
想到他摟著自己,溫柔哄自己的樣子,她的心臟便一陣一陣抽疼。
溫蕭淺拿過桌上的可頌,放入嘴裏機械般攪動,隻感覺口腔裏甜得發苦。
下床走出房間,溫蕭淺看見屋子裏空無一人。
她打開手機看見母親給她打了幾通電話,急忙回撥過去。
“乖囡,今天我特地燉了一碗烏雞湯,青衍不是說最喜歡喝了嗎,你幫我帶給他。”
她特地回了趟家取走了裝好雞湯的保溫杯,二人戀愛的時候顧青衍去過她家幾次,母親一樣就相中了他,覺得他是個可靠的男人。
想著二人曾經最甜蜜的時候,溫蕭淺鼻子泛酸,左思右想還是從顧青衍兄弟那問到了他的位置。
剛走進去酒吧,就看見他摟著洛千千坐在卡座上,語氣懶散地和兄弟們有說有笑。
桌子上放著一堆酒瓶和骰子,剛來的兄弟跟他打了聲招呼,卻在看到洛千千的時候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稱呼。
顧青衍挑眉輕笑一聲:
“叫嫂子。”
“哥,那溫蕭淺呢?”
顧青衍投了一把骰子卻輸了,在眾人的打趣聲中漫不經心地喝了一杯酒:
“你哥我看起來像是二手商嗎,我最不稀罕的就是別人碰過的東西,你們要是誰願意接盤誰帶走。”
“以後別叫她嫂子,換人了。”
人堆裏一下子爆發出嘲笑聲,不少人借著她的名義開玩笑。
“這把要是輸了,你去勾引她試試,看看她上不上鉤,賭十萬怎麼樣?”
“得了吧,這一看就是虧本買賣,這麼下賤的女人麵上看的單純,實際上都不知道轉了幾手了,當著顧哥的麵還敢這麼野,輪到我這都不知道給我戴多少頂綠帽子了!”
在一片對她的羞辱聲中,顧青衍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看懷裏的人杯酒未沾,知道她或許喝不了高濃度的伏特加,特地伸手要服務員送來一杯牛奶,等她喝完,還貼心地擦了擦她嘴角的牛奶漬。
洛千千靠在他懷裏撒嬌,附在他耳朵旁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勾唇一笑,從包裏隨意掏出一張卡丟到她懷裏。
眾人又取笑他,說洛千千還沒進門就這麼寵她,等進門了那不得上天。
溫蕭淺的腳步不受控地虛晃了一下,睫毛微微顫動著,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刺激著大腦,才沒讓眼淚落下。
她仔仔細細地掃過他懷裏的女人,簡單的白裙,及腰的黑色長發,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妝,裏裏外外像極了年輕的自己。
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逃離這個令她覺得羞辱的地方,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一旁送酒的服務員在喊她:
“溫小姐,怎麼不過去坐坐?”
她從前來這裏找過顧青衍,當時得他寵她入骨,她生日的時候一擲千金包下整個場子為她慶生,就連服務員也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不了,今天來也沒什麼事。”
溫蕭淺嘴角苦澀地勾起嘴角,頭也不回地離開,走了兩步還踉蹌了一下。
走出酒吧,她攔下一輛計程車回家。
寒風瑟瑟,吹著溫蕭淺通紅的雙眼。
坐在後座裏,她迷茫地看著窗外的夜色,扭開保溫瓶一口一口喝掉裏麵溫熱的湯。
眼淚跟斷線般落下,口腔裏彌漫著苦澀,跟心裏的酸澀一個味道。
剛回到家沒多久準備回房間,她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停了幾秒後,又持續不斷的響起,聽得出來來人有些不耐煩了。
猜想或許是顧青衍沒有帶鑰匙,她抿唇,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大門,卻在看見門外的來人時候愣住了。
洛千千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溫小姐,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