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蘭若好不容易折騰到岸邊,大口大口喘著氣,拚了命的往上爬。
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給本公子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天香坊門口處傳來程佑氣急敗壞的聲音。
蘭若心臟狂跳,她飛快撐起身子站起來,跌跌撞撞往人多的地方跑。
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不能被抓到。
“人呢?”
“瞧著好像已經跑了...”
“那還不快給本公子追!”
程佑一腳踹上小廝的膝蓋,雙眼仿佛噴火。
該死的賤人!竟然敢三番五次從他手裏溜走,讓他丟這麼大的臉!
等他抓到她,一定要將她挫骨揚灰!
蘭若片刻不敢停息,初春夜裏的涼風打在身上,猶如冰刃劃過。
她緊扶著臂膀,在巷子裏逃竄。
身後是越來越近的搜捕聲。
“快!”
“人就是往這邊跑了,就在前麵!趕緊追!”
蘭若急的快哭了。
滿腹的委屈和心酸在此刻盡數化作無聲淚水。
蘭若穿出巷子,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環顧四周,隻看見一輛馬車。
她當即跑去,毫不猶豫爬上車。
“人呢?怎麼憑空消失了?”
“搜,她一定沒走遠。”
待到蘭若看清馬車裏的人,頓時呼吸一滯。
怎麼會這麼巧。
她居然闖進了謝容硯的馬車裏!
謝容硯一身蒼藍色華服錦袍,半張臉戴著一塊玄金麵具,似乎不想被人認出,他此時正眉心緊皺,閉著雙眼。
她想走,卻聽見外麵腳步聲漸近,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子。
這時腰間忽然多了一隻手將她往後一勾。
她低呼一聲,整個人被謝容硯鎖住,後腰被謝容硯身上的玉錦帶抵著,她長睫微顫,“小,小公爺?”
謝容硯頭疼欲裂,隻覺得腦子快要炸了,腦海裏全都是一個女人的嬌.喘聲,一遍又一遍,仿佛魔咒一般回蕩,突然嗅到讓他感到舒暢的熟悉氣味,他隻想將這股氣味全部容納進自己的身體裏。
“別動。”
他聲音低啞,一手緊扣住她的腰肢,埋頭在她頸口落下一吻。
蘭若身子一軟。
她的衣裳本就輕薄,落了水便渾身濕漉漉的,緊貼在肌膚上,將身體的每一寸曲線都勾勒的淋漓盡致,此時緊張的發顫,整個人看上去像極了隨時易碎的琉璃偶。
“裏麵坐著的是誰?”
“長公主府尋人,識相的趕緊滾下來!”
腳步聲停在馬車兩步遠的位置,揚聲嗬斥。
蘭若的身軀隨著外麵的嗬斥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恐懼蔓延全身。
她聲音顫抖著求饒,“小公爺,求求你,別這樣....”
單薄的衣裳,溫熱的觸感,加上這帶著哭腔的求饒聲,在男人聽來,像是欲拒還迎的邀請。
謝容硯微微掀了掀眼簾,仍舊沒有清醒過來,他隻知道他終於抓住了那個在他腦子裏為非作歹的女人!
他的手在她的肌膚上摩挲,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這氣味更加濃烈。
“啊-”蘭若突然瞪大了眼睛,嬌呼一聲,用力去推搡在她身上作亂的大手,急的快哭了,“小公爺,你到底怎麼了?”
“求你,別這樣...”
卻在推搡時被謝容硯翻轉過身子,肩頭濕.滑的衣裳瞬間被扯落。
她發髻散亂,濡.濕的碎發粘膩在臉上,因為謝容硯俯身的動作被迫揚起脖子。
外麵的聲音還在繼續。
“還不下來?”
“那我們可就上車搜了!”
腳步聲再一次逼近,蘭若害怕的閉上眼。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國公府的馬車也敢放肆!”
言書聽見動靜急忙往回趕,嗬斥住幾人下一步想要掀開簾子的動作。
小公爺席宴結束後突發頭疼,來的前幾次都厲害,疼的幾乎失了神誌,借出門來給夫人買芙蓉糕,偷摸尋了大夫來瞧,可是幾乎尋遍了上京城叫得上名字的大夫,都沒能緩解。
他真是不該留神誌不清的小公爺一個人在車上,這要是遇上歹人可怎麼是好,他如何交代?
小公爺最是看重臉麵,這患上隱疾的事情他是唯一知曉的人,這些人要是再快一步,他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言書手裏拿著油紙包裹的芙蓉糕,三步做一步回到馬車旁,抬手舉起國公府的腰牌亮出。
幾人麵麵相覷,都變了臉色。
竟然是國公府的馬車。
國公府的人如何出現在城西往南的街市上?
“小的們是長公主府程公子身邊的奴才,方才有一個小賊偷盜我家公子的荷包,小的們這才一路追過來,並非有意衝撞國公府的車駕。”
“不過....”
為首的話題一轉,滿是懷疑,“那賊人一路逃奔至此就不見蹤影,小的懷疑這人溜到了車裏,是與不是,不如一探究竟?”
依著公子的狠辣,他們一無所獲回去輕則被打斷胳膊打斷腿,重則喪命。
反正都不是好下場,得罪國公府又如何?
“長公主府與國公府可一向親厚,一點小事,國公府莫不是還要藏著掖著吧?”
言書瞪了一眼他,“放肆!馬車上坐著的乃是我家小公爺,小公爺特意為了夫人出府買芙蓉糕以表孝道!若是真有人上車,小公爺豈會不知?你們難道要說是我家小公爺包庇賊人不成?”
幾人臉色突變。
本以為是國公府出門辦事的車駕,誰曾想坐著的是國公府的金疙瘩!
但這深更半夜的,堂堂小公爺要表孝道,何時不行,非得夜裏?
“你說是就是?”
“保不齊就是你和那偷跑的賊人有關係,故意包庇,拿小公爺的名號來誆騙我們!”
“今日這馬車,我們非搜不可!”
幾人圍上來,顯然是要撕破臉。
言書正要動手,卻聽見。
“哪裏來的雜碎?想死?”
幾人紛紛不敢再上前,這馬車裏竟真的是國公府的金疙瘩,小公爺謝容硯!
“小的們該死,驚擾了小公爺!”
謝容硯的語氣隱忍著怒意,“還不快滾!”
“是!小的們這就滾!”
奇怪,小公爺這是好了?
本來他都以為沒希望了,打算按照原來的辦法,將小公爺扔進冰河裏,誰知道竟然好了。
言書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謝容硯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