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給了鎮上的派出所。
“民警同誌救救我,我躲在鉤子村村部,有人要禍害我!”
重活了一輩子,我明白隻有警察才能救自己。
掛了電話,我沒有藏在桌子下,而是躲進了倉庫,祈禱警察早點過來。
我不敢出去向其他的村民呼救。
因為村民膽子都比較小,擔心惹火上身。
大半夜的很可能不會給我開門,還會暴露自己,更快被王大虎抓到。
可惜雖然我這輩子已經躲得更隱蔽了,卻也不過隻多藏了半個小時。
淩晨四點的時候,我還是被禽獸掏出來了。
“臭娘們!讓你跑?”
王大虎身上都是血,更是激發了他的獸性。
“老子要整死你!”
他抓著我的頭發往外拽。
正因為有了上輩子的淒慘遭遇,這輩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被這個畜生弄到山裏糟蹋了。
我拚盡了全力抵抗。
用牙咬,用手撓,用頭撞......
拚命呼喊救命。
我的反抗迎來了王大虎瘋狂暴戾的毆打。
虐得我渾身是血,體無完膚,但我依舊倔強著不肯屈服。
附近好幾戶人家聽到了我的呼喊,都開了燈,全村狗叫聲連成一片。
卻和我想的一樣,沒人出來救我。
依舊緊緊關閉著門戶,頂多趴在門縫裏向外張望。
幸虧警察來了!
我的電話沒有白打,我沒有白多藏半個小時,正是這兩個因素改變了我重生後的命運。
王大虎在拒捕時被擊斃了。
我雖然傷痕累累,但保住了清白,被緊急送到了縣上的醫院搶救。
“不......不用告訴江民安......”
這是我昏迷前最後的交代。
但我畢竟是軍屬,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有人給部隊的江民安打了電話。
等我在病床上蘇醒的時候,正看到風塵仆仆的江民安闖進了病房。
“陸雪,你怎麼樣了?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
“王大虎那個王八蛋!也就是他死了,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江民安怒發衝冠,卻似乎忘記了昨晚我求救時他的冰冷無情。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虛偽的臉。
江民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語氣中終於有了慚愧。
“陸雪,昨晚怪我沒有聽清你的話......但團部距離這裏100多公裏,遠水不解近渴啊......”
他在解釋。
意思是即使昨晚他沒掛電話,也沒法立刻飛到我身邊,我依舊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多好笑啊?
我自己的男人,居然成了遠水!
不能給我解渴,卻一直在滋潤別的女人!
嫂子嫋嫋婷婷地跟了進來。
隨軍後的崔文秀明顯會打扮多了。
描眉畫眼、穿紅掛綠,脖子上還戴著一條珍珠項鏈。
容光煥發,眉目含情。
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剛剛死了老公的寡婦,倒像是剛過門的小媳婦。
三個月前,江民安的哥哥煤氣中毒死了。
死後才發現崔文秀懷孕了,算是江家的遺腹子。
正好那時候江民安提拔成了團長,可以帶家屬隨軍了。
本來這是屬於妻子的特權,但江民安卻和我商量說嫂子懷孕擔心受欺負。
他不能讓大哥的骨血出事,於是就帶著崔文秀去了部隊。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也可憐嫂子不容易,就傻乎乎地答應了。
結果引狼入室!
兩人一走就再也不管我了。
他們在部隊舉案齊眉,留我在鄉下自生自滅。
工資津貼一分錢不給我寄。
甚至連春節假期都不回來。
我特意到了部隊想去和他們團聚,結果沒進營區就被江民安冷著臉擋住了。
“你來做什麼?”
“我宿舍裏隻能有一個女人!多了會惹人閑話的!”
“你是想影響我前途麼?”
“我剛當團長,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不能有作風問題!馬上回村去!別給我添亂!”
除夕那晚,江民安和崔文秀在溫暖的家裏包餃子、看春晚。
我灰溜溜地在空無一人的火車站候車廳,咬著冰冷的饅頭忍了一夜。
其實我那時候就該醒悟的。
這個男人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江民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