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當夜，我特地吃了一顆安眠藥，睡得昏昏沉沉的，總不會有事了吧！

又定下了六點的鬧鐘。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我是被這首童謠喚醒的。

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才淩晨兩點。

我摸了摸嘴上的符紙，還好，還在。

就在我昏昏沉沉又要睡下去的時候，“穆沐，你聽見了嗎？”

尖銳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邊，我能感覺到我耳朵上的寒毛碰到了說話那人的嘴唇。

我緊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可越是閉著眼，其餘的感官係統卻更是敏銳。

“穆沐，我媽媽唱得好不好聽啊！”是趙玲的聲音。

我仔細分辨著，在唱歌的是錢明明和王文麗。

趙玲說，她們兩人是她的媽媽？

“快點給我媽媽鼓掌！”我在沉思的時候突然被她提高的音量嚇得一睜眼。

趙玲的腦袋此時以詭異的角度扭轉，眼球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嘴角裂開一個正常人不可能達到的弧度。

口水“滴答，滴答”

不少滴在我的臉上。

“我就知道穆沐你還沒睡。”趙玲見我睜眼，驚喜地青灰色眼球凸出大半，“那要不再吃點我媽媽做的青團吧。寢室裏就你吃得最少，媽媽很不開心哦。”

隨著這話，背對著我的錢明明和王文麗停下了他們的歌唱。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們二人後頸處鼓起無數小包，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快速遊走。

當兩張一摸一樣的臉，齊齊向我轉來，一張中年婦女的臉同時出現在兩個大學生的臉上，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符紙被唾液泡得發皺。

趙玲四肢著地，以扭曲的姿態去夠桌上的青團，幾番失敗後，隻見她張嘴，一條長約半米的舌頭將桌上的青團卷起。

這他媽已經超過了我所有的嘗試認知範圍！

我今晚是不是會死在這裏！

我全部的依仗隻有嘴唇上那張符紙。

她四肢並用，一個用力跳躍，直接四肢攀附在天花板上。隻聽見骨骼哢哢的聲音，趙玲腦袋一百八十度扭轉，死死地在上頭盯著我。

“吃吧，吃吧。”

錢明明和王文麗嘴巴一張一合，眼神中透露出急切的渴望。

趙玲伸出的舌頭離我隻有幾公分的距離，眼看就要貼上了。

我惶恐到無法控製眼部肌肉，連閉眼都做不到。

“啊！！”隨著趙玲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她慌忙從天花板一躍而下，跑到錢明明合王文麗身邊，像是尋求媽媽安慰的小孩一般委屈地嗚咽著。

看來是符紙起了作用。

“沒用的東西。”錢明明和王文麗同時開口道。

一時間，他們警惕地盯著我嘴唇上的符紙，並不敢對我再做些什麼。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能放下去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三人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天空泛起微亮，這可怕的一夜總算要結束了。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我精神一振。

“穆沐！是我孫悅。”

我心下一喜，“哎！”

脫口而出的瞬間，我渾身血液似是停止了流動。

六點的鬧鐘還沒有響。

“嘻嘻嘻，騙到你了。”趙玲四肢並用，下一秒就來到了我床邊上，她對我嘴上的符紙還有些警惕。

但在錢明明和王文麗的催促下，仍是壯著膽子去碰。

我眼睜睜地看著符紙立刻化為灰燼。

完了。

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