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禮把最後一道烤得噴香的牛肉端上桌。
一個勁地給我夾菜。
他一邊仔細地把挑好刺的魚夾給我一邊問,眼神晦暗不明。
「......念念,昨天你問我原諒劵剩多少,是吧?」
我看向裝著原諒劵和離婚協議書的盒子說,「嗯。你自己去數數就知道了。」
齊司禮盛了一碗湯遞給我說,「吃完飯再看。」
我沒接他遞來的湯,靜靜地看著他。
他仿佛察覺了什麼,神情一肅。
齊司禮把手擦幹淨,眼看就要打開盒子。
我的心情猛然複雜起來。
真不知道他看見盒子裏的東西會是怎樣的表情?
他會疑惑會憤怒,還是會發誓再也不犯求我原諒。
可這一切沒有發生。
就在他要打開盒子的瞬間。
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齊司禮被打斷,麵色不喜。
他打開門,我就聽見一陣推搡。
「齊總,這件事情十萬火急,需要您親自處理。」薑恬恬嬌媚的聲音傳來,顯然不是聊公事的語氣。
我循聲望去,她穿著緊身短裙子像蛇一樣往齊司禮身上纏。
齊司禮推開她訓斥,「誰讓你來的!我已經辭去了總裁的位置,還找我幹什麼?」
薑恬恬滿目委屈,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往門裏擠。
「嫂子,你也不勸勸齊總,男人怎麼能隨便放棄事業呢?」
齊司禮顧忌她懷了孕,隻得任她闖進家裏。
薑恬恬走到我麵前,像女主人一樣自己拉椅子坐下,
「嫂子,聽說你們明天就要手術了。」
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我們放心不下齊總,來問問你一定要他的心臟嗎?」
她挺著肚子,加重了「我們」,語氣裏滿是勝利者的得意。
下一秒,齊司禮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怒罵,
「誰準你對念念無禮!趕緊給我滾!」
薑恬恬被打得淚如雨下,恨恨瞪了我一眼,跑走了。
她走後。
齊司禮趕忙抱著我安慰,「她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微笑,「我沒放在心上。」
齊司禮坐立不安,不時點開江恬恬的對話框檢查一下消息。
他眼神閃爍,聲音猶豫地說,
「念念,雖然我辭職了,但我想在手術前處理一些工作。」
我嗯了一聲。
他看我神色暗淡,哄我,「念念乖,用一張原諒劵你別生氣了?我處理完馬上回家。」
他走得很匆忙。
巧的是,他前腳剛走,導師派的車就到門口了。
我把100張原諒劵撕碎和離婚協議放在一起,蓋上了蓋子。
100次機會用完了,我和他之間再無牽扯。
我離開時,把手機遺落在了鞋櫃上就上了師姐的車。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師姐嚴肅地說。
「開車吧,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這個曾經的港灣,如今是我最想逃離的深淵。
離開,即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