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當天,宋燕鳴被未婚夫遲溫指控,因故意傷害罪入獄三年。
她出獄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了左眼失明的遲溫,簽署器官捐獻同意書。
“宋小姐,恐怕您的大部分器官是不符合捐獻標準的。”
醫生的話並沒有讓她感到意外。
出獄前的一次全身體檢,宋燕鳴得知自己身患食道癌晚期,命不久矣。
“不過您的眼角膜尚可達到入庫標準。按照您的意願,眼角膜將在您去世後,捐獻給羊城的遲先生。”
“若是您沒有異議,就在這裏簽下姓名吧。”
宋燕鳴毫不猶豫地落筆簽下,一言不發。
她叫“燕鳴”,卻生來就不會說話,是個不折不扣的啞巴。
三年前,在她和青梅竹馬遲溫的訂婚宴上,遲溫的母親忽然口吐白沫,倒地後昏迷不醒。
將其緊急送往醫院後,醫生在她的血液中查出了致死量的神經麻痹類藥物。
審訊室裏,唯利是圖的手語翻譯在警方麵前顛倒黑白。
宋燕鳴用手語說:“我沒有下毒,我並不想傷害她。”
而手語翻譯卻說:“就是我下的毒,我恨她。”
直至被關進監獄的前一夜,手語翻譯才告知她真相。
“你家人給了我很多錢,讓我把你送進監獄。所以我不能幫你。”
宋燕鳴是宋父的私生女,一直是宋家人的眼中釘。
審訊過後,得知“真相”的遲溫失望至極,親手簽下了拒絕和解書,將宋燕鳴送進了監獄。
事到如今,蒙冤三年,惡疾纏身......
宋燕鳴早已沒了追責一切的精力。
離開器官捐獻中心,宋燕鳴回到了闊別三年的宋家。
站立在宋家莊園前,她第一眼就看見了掛在鐵門上的紅色“囍”字,以及停在別墅前的一長串豪車。
剛想推開大宅鐵門,自家的安保竟將她攔在了門外。
“抱歉二小姐,今天是遲少爺和明珠小姐的訂婚宴。”
“遲少爺特別叮囑,不能讓您進入。”
聽到“訂婚宴”一詞,宋燕鳴一時晃了神。
原來自己入獄三年,從未有人探望,是因為遲溫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喜結連理。
“您剛從監獄回來,遲少爺怕您壞了氣氛,所以您還是回避好。”
宋燕鳴顧不上什麼條條框框,隻知道這宋宅是她的家。
有家不能回,算是什麼道理?
她從兜裏找出防狼噴霧,趁人不注意時猛噴兩下。
安保被刺激的睜不開雙眼,隻能在原地連連哀嚎,而宋燕鳴也趁機溜進了別墅裏。
彼時,這私人訂婚宴已進行至熱鬧的中場階段。
紅色背景板上掛著巨大的“囍”字,跟前站著的,正是遲溫和姐姐宋明珠二人。
兩人身穿相配的高定紅色禮服,右臂交纏飲下交杯酒,已然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全場響起轟鳴的掌聲,四方賓客開始起哄。
“親一個!親一個!”
宋燕鳴躲在大廳的角落裏,目睹了一切。
她癡癡地望著這對新人交握的雙手,仿佛無數根尖刺同時劃過心間,雖稍縱即逝,酸楚卻在一瞬之間從身體四處蔓延開來。
人群之中,遲溫一眼就看見了她。
視線重疊之際,她瞧見遲溫那雙深邃的眸子,頓時流露出一份熟悉,卻夾雜著陌生的光。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遲溫自然地摟過宋明珠的腰,赫然一副侵略者的姿態。
下一瞬,他的吻重重地落在宋明珠的唇上,帶著賭氣一般的力道。
這吻是真情還是假意,遲溫自己也無法分清。
淚水模糊了宋燕鳴的視線,她隻想逃離這傷心之地。
隻是慌亂中,她撞倒了桌麵上的紅酒瓶,酒漿隨著一聲巨響四處飛濺。
賓客們紛紛回頭,議論聲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遲少爺的大喜之日,這個殺人犯怎麼回來了,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