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時,為了保護昏迷的沈昭然。
我用後背抵住塌陷的天花板,右腿被鋼筋刺穿。
我徒手挖出通道將沈昭然推上地麵,自己卻因二次塌方被埋。
後來我在臨時搭成的手術台上,聽見溫以寧哭著撲進沈昭然懷裏:
“為了背你逃出廢墟,我右手韌帶都斷了,這輩子都跳不成舞了。”
手術時,沈昭然執意將唯一的止痛泵給溫以寧:
“以寧嬌氣,楚沐晴這種殺人犯和小三的女兒,忍痛就是贖罪。”
可惜沈昭然不知道,三年前同樣是為了救他。
我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事已至此,我選擇成全他和溫以寧。
......
可沒想到,後來沈昭然為了找到我,買下了一整座雪山。
被摘下止痛泵時,痛意瞬間浸滿了全身。
我躺在臨時手術室的手術床上,右腿的鋼筋還嵌在肌肉裏。
傷口正在不停往外冒血。
溫以寧的哭喊聲穿透整個走廊:
“昭然,我是不是再也跳不成舞了?”
主刀醫生舉著雙向對講機嘶吼:
“隔壁醫療隊在趕來的路上被泥石流困住了,現在隻能開一台手術!”
“先救以寧。”
沈昭然在手術室外大聲喊著:
“她右手韌帶斷了,她的胳膊更重要!”
我聽著沈昭然的呼喊,一瞬間淚流滿麵。
被鋼筋貫穿的右腿正不受控製地痙攣。
那根橫梁本該砸在他頭頂,是我撲過去當人肉盾牌,才被釘穿了右腿。
現在他卻無條件地相信溫以寧。
理所當然地說著她的胳膊更重要。
主刀醫生的助理跑出帳篷和沈昭然說:
“就目前的檢查情況來看,溫小姐應該隻是輕微骨折。”
“明顯楚小姐的傷情更嚴重。”
“沈總請理解我們的工作,我們會先給楚小姐手術。”
沈昭然一把拽過醫生,惡狠狠地說道:
“別忘了你們醫院最大的古董姓什麼。”
“手術室裏所有人的飯碗,隻是我一句話的事。”
“今天溫以寧如果有一點閃失,醫院的樓也別想重建。”
助理還想解釋些什麼,主刀醫生卻無奈地搖搖頭:
“就按沈總說的來。”
麻醉師拔掉了我的靜脈注射管:
“全麻藥水要優先給溫小姐。”
我像條被開膛破肚的魚一樣在手術台上抽搐,沒有一點反駁的力氣。
等溫以寧手術的過程漫長的像過了幾個世紀。
醫生給我做清創手術時,用的是獸用麻醉劑。
我清晰地感受到手術刀刮過腿骨的聲音。
溫以寧的嬌聲從隔壁帳篷傳來:“輕點呀,人家怕疼。”
沈昭然的聲音溫柔的令人陌生:
“以寧受苦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冰島看極光。”
以前那個發燒三十九度也要在山頂陪我等一晚上流星雨的少年,
現在正用當年同樣的承諾哄著另一個女孩。
心口像密密麻麻般針紮,伴隨著右腿的疼一起裹挾著我。
再睜眼時,我剛好聽到醫生對我命運的宣判:
“楚小姐的腿暫時保住了,但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沈昭然冷漠的聲音傳來:
“站不起來也好,她這條腿就當還沈家半條命。”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昭然還是沒有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