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的絲質內襯磨破燎泡,膿液流出又幹涸,把皮膚和內襯緊緊黏在一起。
真的很疼。
晚宴結束,我昏昏沉沉地送走賓客。
宋青嶼掐滅香煙,帶著宋昱轉身上樓。
父子兩個,半點眼神都沒有落到我身上。
送走最後一位,我實在支撐不住,求助管家。
“麻煩您,送我去醫院。”
管家輕蔑地掃了我一眼。
“抱歉,夫人,小少爺那邊離不開人,您自己去吧,記得門禁,早去早回。”
說罷把我獨自扔在門口。
喧囂盡散,隻剩我與寒風,這五年來,日日如此。
寒風也終於吹散了我心底最後的暖意。
急診室裏,醫生表情嚴峻。
“傷這麼重,你家裏人呢?”
我搖搖頭,“隻有我自己。”
醫生歎氣,小心又小心地幫我脫下西裝,還是撕下大片肉皮。
盡管打了麻醉,皮肉分離的感覺仍舊讓人頭皮發麻。
“大概率會留疤,現在的醫美技術也隻能恢複百分之六十。”
“有男朋友了嗎?”
我垂下眼,沒有作聲。
醫生大約看出我的難堪,沒再歎氣,隻是落在傷口上的力道又輕了許多。
曾經,宋青嶼待我,還要更溫柔些。
我和他相識於大學,他是遙遙掛在天上的計算機係天才,我是低分飛過錄取線的冷門農科新生。
一場校聯合籃球賽,我作為啦啦隊長,與校隊先鋒的他有了交集。
宋青嶼的追求真誠又熱烈,我很難不動心。
有次不小心踩空樓梯崴到腳,宋青嶼大半夜趕了幾百公裏的路,親自幫我揉淤血。
小心翼翼地模樣,十多年過去,我仍記得。
他因為後怕和心疼掉下來的眼淚,我也記得。
而現在,我頂著涼薄的月色回到別墅。
宋青嶼在沙發上和情人吻得激烈。
聽見聲音,他抬頭,眸底的冰錐刺的我生疼。
宋青嶼伸出拇指輕蹭唇邊沾上的口紅,把害羞的情人往懷中攬了攬,“傷這麼嚴重,怎麼不住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