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孟卿卿用長公主的身份逼迫謝昭遠和她成親,讓他不得已與心上人分離。
死後,謝昭遠一躍成為地府閻王,將她囚禁在身邊,足足三百年。
三百年來,他日夜索取無度,隻為讓她懷上他的孩子,然後親手打掉。
在他們的第三百個孩子也化為一灘血水後,他的心上人找到了。
自此,謝昭遠不再碰她,折磨她的人,成了他的心上人。
在綺蘿又一次將孟卿卿折磨得奄奄一息後,心情大好的她突然說要給孟卿卿一份獎勵。
“公主,今日送你份大禮。” 綺蘿拖著她的頭發往外走,“保管你喜歡。”
十八層地獄的油鍋前,孟卿卿渾身血液凝固。
“父皇?母後?皇兄?”
油鍋中,三個殘缺不全的身影正在翻滾。
他們七竅空空,四肢斷裂,卻仍在痛苦地扭動著。
即使麵目全非,孟卿卿也一眼認出了那是她的父皇、母後和皇兄。
“不……不可能……” 孟卿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謝昭遠答應過我……隻要我乖乖贖罪,就不牽連他們。”
“是啊,本來是要放過他們的。” 綺蘿捂嘴嬌笑,“可我說不想放過,昭遠為了哄我開心,便把他們丟進油鍋煎了三百年。”
“現在他們要魂飛魄散了,嘴裏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呢。”
“不……不……”
孟卿卿撕心裂肺地喊著,掙紮著要衝過去,卻被綺蘿用靈力死死禁錮在原地。
油鍋中的身影似乎聽到了呼喚,掙紮得更加劇烈。
其中一個殘缺的身影甚至試圖伸出手,卻在觸及油麵的瞬間化為青煙消散。
“不要……”
孟卿卿的尖叫回蕩在地獄深處,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至親一個個灰飛煙滅。
綺蘿欣賞著她崩潰的表情,直到最後一絲青煙消散,才滿意地拎起她飄了出去。
“這就受不了了?剛剛的隻是開胃菜,從現在起才是重頭戲。”
話音剛落,綺蘿突然臉色大變,驚恐地後退兩步:“公主,我錯了,你不要殺我!”
她抓住孟卿卿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整個人向後倒去,順著台階滾落。
孟卿卿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已從她身旁掠過,一掌將她擊飛數丈。
她重重摔在地上,抬頭隻見謝昭遠小心翼翼地將綺蘿抱在懷中。
“閻君……” 綺蘿虛弱地靠在他胸前,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不怪公主,是我……說錯了話……”
謝昭遠眼中怒火更甚,轉頭看向孟卿卿時,目光冷得像萬年寒冰:“你在人間欺負了她這麼多年,到了地府還敢動手?”
他厲聲喝道:“來人!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每一種刑罰都給她上一遍!”
孟卿卿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力辯解。
三百年來,她解釋了無數次,可謝昭遠從不相信。
如今家人已逝,她連最後堅持的理由都沒有了。
鬼差拖著她走向刑場,接下來,她經曆了刀山火海、拔舌抽筋……每一道刑罰都讓她痛不欲生,卻又因閻王的命令而不得解脫。
當最後一道刑罰結束,孟卿卿被丟回囚籠時,已經奄奄一息。
她仰望著地府永遠漆黑的天幕,恍惚間想起了前世種種。
那時她是大梁最尊貴的長公主,初見謝昭遠是在瓊林宴上。
新科狀元一襲白衣立於月下,清冷如謫仙。
她一見傾心,父皇看出她心意,不久後便給二人賜了婚。
謝昭遠沒有拒絕,她以為他也心悅自己。
新婚之夜,紅燭高照。
當她羞澀地掀起蓋頭,看到的卻是謝昭遠跪在地上的身影。
“微臣已按旨意成為駙馬,” 他聲音冰冷,“還請公主與陛下信守承諾,不要傷害微臣的心上人。”
她如遭雷擊,也是這一刻,她才得知,他竟早已有心上人。
是父皇不想她心意落空,以他心上人的性命相逼,才逼得他不得不娶自己。
她雖心痛,卻也想放他自由。
但皇室賜婚無法輕易和離,她正在想法子的時候,卻意外得知,他的心上人居然是自己的婢女綺蘿。
而更荒唐的是,他之所以心儀綺蘿,是因為當初他身受劇毒,是綺蘿剜心頭血救了他。
可那次,割血救他的分明是自己!
是她在得知他需要純陰體質的心頭血入藥方能救回一命時,毫不猶豫將匕首捅入自己的心;又是她,因剜血過多體力不支,便命其婢女綺蘿送去。
她萬萬沒想到,綺蘿會李代桃僵。
她不是沒想過解釋,可剛一提出,他那雙眼便冷到了極點。
“公主可知剜心之痛?綺蘿疼得咬碎了三根木箸。”
“您已有潑天富貴,何苦連這點恩情都要搶?”
那一刻,她便知,她往後餘生皆苦。
此後三年,謝昭遠恪守駙馬本分,卻對她始終冷若冰霜。
她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直到那天——
謝昭遠提劍闖入她的寢宮,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瘋狂:“這三年,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什麼還要找乞丐淩辱綺蘿,讓她慘死?!”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沒來得及解釋,謝昭遠已經自刎在她麵前,鮮血濺了她滿身。
後來她才知道,綺蘿與多名男子有染,被正室夫人找來的乞丐報複致死。
可謝昭遠至死都以為是她所為。
她一夜白頭,苦撐二十年鬱鬱而終。
來到地府,卻發現謝昭遠已成閻王,而等待她的,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如今親人已逝,她再無贖罪的理由,更何況,她本就無罪。
孟卿卿拖著殘破的魂魄來到奈何橋邊,聲音嘶啞,眼中一片死寂。
“孟婆,我要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