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我爸抖著雙手,“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老是推我。”
我媽瞪大著一雙眼,倒在了血泊裏。
我眉頭皺起,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好奇。
她對我爸、對奶奶、對爺爺都很好。
可為什麼,她被推出來了?
而奶奶在安慰著我爸,爺爺更是滿臉驚恐。
沒有人為我媽掉一滴眼淚。
可村口每次死人,我都能聽見絕望的哭聲。
我往前走了幾步,第一次有了想要他們幫我解決的問題。
但站在最前頭的奶奶也被推上前來。
被我爸和爺爺一起。
她想搶我手上的鐮刀,爭搶間,鐮刀刺進她的身體。
還是沒有人哭。
我爸嚇暈了過去。
爺爺像小孩子一樣尿褲子,淡黃色混雜著鮮紅色的液體順著不平的地麵,流得到處都是。
我厭煩地送他和我爸上路。
反正還會活過來。
但現在,整個家就剩我一個活人。
罵我、打我的人全都死了。
整個院子混雜著腥味。
我把整個房子翻了一遍,終於在我爸媽的房間找到一支筆。
和...妹妹的遺物。
妹妹和我是雙胞胎,生日是三月十六。
她是三月十七死的。
我們都剛滿十八。
按照那幫彈幕說的,她應該是個超雌。
7歲,用石子劃開隔壁鄰居家狗的脖子,然後興奮地回來,說今天可以吃狗肉了。
10歲,把村長家的小女兒按進河裏,差點淹死。
但不管是我爸我媽,還是爺爺奶奶,都沒有人責怪她。
相反,他們都很慣妹妹。
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和她過得就是天壤之別。
她能和他們一起吃飯,能去上學,能不幹家務活,能有自己的房間......
而我不能。
過去我從未想過為什麼。
或者說我不能問為什麼。
他們不允許我說話,否則就是挨打。
最開始,還有人來勸,但時間一長,就沒有人再管了。
就像那個彈幕女主一樣,隻短短出現了幾天,就再也不見身影。
家人送妹妹去上學,她磕磕巴巴地上到初三。
自那之後,好幾年沒見過她。
隻是每年給家裏寄些錢。
比起長輩,她隻是不太看得起我。
總是罵我笨,拿我的衣服,搶我的飯吃,還讓我這個蠢貨替她寫作業......
但她在時,家人會避著她,我少挨了很多打。
她不在的這幾年,我日子難熬了很多。
因此,我對妹妹持有非常奇怪的態度。
一麵希望她回來,一麵又討厭她。
我翻開了她的遺物。
一個小本子,還有幾塊布。
手剛碰上本子,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警笛聲。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車。
我坐在家門口,順從地被銬上手銬,順從地回答他們的話。
這還是18年來,頭一回和正常人說話。
他們沒有動不動大吼大叫,隻是平靜地問我問題。
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輕鬆的時候。
“可惜了,剛摸到那,沒想到全被殺了。”
“世事無常啊,這家人拐賣的兩個丫頭,兩個都是殺人犯,一個比一個手段凶。”
“別提了,受害者變加害者......”
我安靜地等待被審問時,卻聽到同行的警察在交接時說的話。
什麼叫兩個殺人犯?
沒等我問,這一天第一回撐到了最後。
我又回到黑漆漆的地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