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按頭發的長度來看，極有可能是女性的。”錢大偉道。

“對，但也不能排除是男性的，因為長頭發的男生多得是。”小尹說。

“可是就算此案是凶殺案，但頭發也不代表是凶手留下的，或許是其他人或者工人們施工時留下的，也有可能是窗戶的供應商交貨時就有殘留在上麵的。”韓曉道。

“不，韓曉，你說的不太可能。”甄昕說。

韓曉：“為什麼？”

甄昕：“一，這裏是趙氏的重點項目，沒有工作證外人是很難走得進來的。二，你們看看這頭發，按長度來看起碼過肩了，按常理來說，施工的工人們為了方便工作是不會留長發的。即使留，也不會留這麼長，這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不便。三，按這發質來看，柔順光滑，更像是一根女人的頭發。”

“嗯嗯，甄昕分析的不錯，我也認為這是女人的頭發，而且要鑒定也不難，回去做個DNA就行了。不過，我在想，如果這頭發的主人是凶手，那麼她的頭發是怎樣留下的呢？”錢大偉說。

“我推測是這樣的。” 話音剛下，甄昕把頭伸出窗外，手裏假裝拿著凶器，說：“我猜當時凶手早已在這裏準備著，待目標一出現，她便將手中的凶器往下一扔，待命中目標後，她便立即縮回來。然後，今天不是下雨嗎？下雨多半會有風。當她把頭縮回來之際，風一吹，她的幾根長發很有可能就被卡進了窗戶開關的小孔裏麵。由於當時她在行凶，心情多少會有些緊張，因此在幾根頭發被拉斷她也不會過多地在意。加上，通常凶手行凶後都會迅速離開現場的，而那時的她早已把頭縮了回來，所以沒有注意到頭發卡在了小孔裏麵。”

聽了甄昕的分析，錢大偉與小尹等人不禁紛紛點頭。

這時韓曉說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對麵的冬城也跟這邊一樣有著窗戶，你怎麼就能確定凶手一定會在秋城這邊行凶呢？”

甄昕一笑，胸有成足地說：“凶手一定是在這裏行凶的。關秘書不是說了嘛，趙富強當時是從秋城3樓平台的D門離開的，而從他遇害的姿勢來看，我猜測他是要從巷道中橫走過去冬城的。那麼就是說，他將會背對著秋城這邊。如果我是凶手，我當然會選擇背對方向的秋城去下手了，這樣被發現的機率低，成功的機率高。”

“嗯嗯，你這麼說，好像一起也是順理成章。”

“而且啊，秋城行凶這一點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清風哥恐怕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才帶著我們進來這邊的，對吧，清風哥？” 甄昕望向了沈清風。

甄昕還以為沈清風會誇她幾句，但此刻的他卻陷入了沉思，愁眉不展。

“清風，清風！”

“哦，怎麼了？” 被錢大偉叫了幾句，沈清風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了？甄昕在跟你講話呢。”

沈清風沉默片刻後，說：“既然這裏發現了幾根頭發，那就回去鑒定一下再說吧，也好讓法醫老陳那邊回去再詳細的檢查一遍，現在推測還是為時尚早。”

“嗯，說得也對。”

沈清風：“關秘書，徐司機，待會我們的夥計會跟你錄一份詳細的口供，還請你們二位配合一下。如後續需要，警方會隨時跟你們聯係的，謝謝。”

“不客氣。”鄧徐二人一起應答。

在警方完成現場取證程序後，沈清風與錢大偉等人便下了樓。

正當他們準備打道回府之際，沈清風說：“老錢，那些例行程序就交給你了，我去找點東西吃。”

接著他又對小尹說：“小尹，回去叫夥計查一下關敏與司機徐成所說的不在場證據是否屬實，這些你都應該熟悉了。”

“OK，沒問題！”小尹爽快回答。

錢大偉看了看沈清風，說： “小子，吃夜宵可別吃太晚了。”錢大偉似乎話中有深意。

“行了。”

錢大偉沒過多追問沈清風去哪裏便下命令收隊了。

在車上，甄昕忍不住問道：“局長，清風哥應該不是去吃東西吧？”她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錢大偉。

“對，被你猜中了，他肯定是去泡妞了。”錢大偉撇嘴笑道。

“切，我才不信呢！” 這時的甄昕望向了車窗外，細語道：“難道我推測得不對？可是按現場的種種來看，也隻有這一種可能性了。”

確實如甄昕所想一樣，沈清風根本沒有去買吃的，而是再次進入了趙氏項目的工地裏麵。

這一次，他采取了代入模式，將自己當成了死者趙富強，模擬當時離開之後的情景。

他打開手機裏麵的計時功能，接著便急速地從秋城3樓的平台一直下到1樓，直到秋城的側門，就是通往橫巷那位置腳步才停下來。

“2分25秒。”這是計時器上顯示的時間。

然後沈清風又回到了秋城側門這邊，他再次按動了計時器，旋即便按著剛才下樓的步速向橫巷邁出。

隻聽“嘟”的一聲，很快，計時器又被他按停了。

從秋城的側門過橫巷到冬城的側麵需要的時間隻有4秒。

“4秒？趙富強當時伏倒的位置是橫巷的中間，那時間應該是減少一半，時間是2秒。

那麼當時趙富強從下來到被砸中的時間總和約為2分27秒。

可是......”沈清風看著計時器，臉色一沉。

片刻之後，他又沿著橫巷傾斜的方向往下走，走了約5分鐘，便在轉角位處停了下來。

此時，隻見在腳下的拐彎處正又兩個排水口。

“估計那砸死趙富強的凶器是被衝到這裏排走的，不過這排水口的尺寸這麼小，怎麼.......” 前麵謎底還未解開，他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局。

翌日一早，剛踏進警局，一陣謾罵聲引起了沈清風的注意。

“你說這人真無情啊，雖說已經離婚了，但好歹也曾是夫妻一場啊，說話竟如此決絕，還掛我電話呢！難道她兒子不姓趙嗎！”破口大罵的人正是小尹。

“小子，這一大早的在罵誰呢？”沈清風走了進來。

“清風哥，早啊。沒有，我在罵那趙富強的老婆。”

沈清風：“趙富強的老婆？”

“唉，是這樣的，昨天趙富強那案件，局長叫我通知他的家屬，我查了一下，趙富強結過兩次婚，育有兩子。大兒子趙一風，今年28歲，是趙富強與第一任妻子李桂花所生的，但李桂花10年前已因病去世了。後來，趙富強又娶了一個叫吳美鳳的女人做填房，並育有一子，名叫趙梓軒，今年7歲。可是上一年，趙富強又與吳美鳳離婚了。我打他大兒子趙一風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那我隻好打給那吳美鳳，打算她過來認領一下屍體，你猜她怎麼說。”

沈清風：“怎麼說？”

“她說，她早就跟這姓趙老板的離婚了，沒有半毛錢關係，就算他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再與他見麵，也不會讓她的兒子去見他，認屍這種倒黴事她是堅決不會去的。最後還說，以後叫我們不要再騷擾她，說完，就掛電話了，這人真是！” 小尹一臉無奈。

旁桌的甄昕插嘴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很多有錢人的家庭都是這樣的了，為了錢，什麼親情愛情都可以不顧的，新聞都看多了。”

“離婚？小兒子？”

然而，沈清風聽完剛才小尹的話後卻在原地站了一會，一些信息在他腦子裏快速運轉。

此時，韓曉拿著一份文件從錢大偉的辦公室裏探出身子來喊道：“清風哥、小尹、甄昕，局長叫你們進來，有消息！”

一聽“有消息”三字，他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