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薪？你們這麼大的趙氏集團難道還欠工人們的錢？”小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小尹，注意一下。”

錢大偉立即提醒小尹注意態度，盡管他口頭上是在糾正，但實際上小尹的疑問也正是他心中的疑惑。

關敏顯得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實不相瞞，我們公司是不缺錢，但董事長認為這是一種商業策略。在項目沒有完全驗收前，不會支付全部款項。他擔心一旦款項全部結清，工人們可能會立即離開，所以......”

甄昕在一旁聽到這裏，不禁歎息：“唉，這些工人們真可憐......”

“那工人們圍上來之後又如何呢？”沈清風問。

“他們把董事長團團圍住，堅持要求解決欠薪問題。但你們也明白，像董事長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在這種小問題上與工人們糾纏。他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把問題推給了我。”關敏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清風繼續追問：“所以，你就一直和那些工人在一起？”。

“是的，一直處理到很晚才回家。”她答道。

“那這位徐司機呢？你們不是說一起發現的屍體嗎？”沈清風轉向司機徐成。

徐成解釋道：“我雖然是董事長的司機，但每次送他們到停車場後，其他事情我從不插手。”

沈清風：“所以你一直就在停車場等？”。

“沒錯。”

“有何證據證明你的說法？”甄昕突然質疑道。

徐成一聽，立刻激動起來，怒視著甄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懷疑董事長的死和我有關？這太荒謬了！我在趙氏集團工作了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董事長對我就像親兄弟一樣，我對他也是忠心耿耿，我怎麼可能害死他！你們看看我衣服上的徽標，這是董事長特意為我定製的，整個集團隻有我有這種待遇，你們怎麼能懷疑我！”

見徐成情緒激動，沈清風趕緊緩和氣氛：“徐司機，請冷靜一下。我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作為屍體的首要發現者，我們需要詳細了解情況，這也是為了幫助你們澄清嫌疑。”

“這還差不多。”徐成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

等徐成冷靜下來後，沈清風繼續詢問：“那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徐成看了看關敏，然後說：“董事長有個習慣，如果他出去後手機關機，那就意味著他有重要會議。通常我就會等他聯係我。但今天等了很久，晚飯時間都過了，他還沒聯係我，這很不尋常。所以我冒險又打了一個電話，但他的手機還是關機。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打電話給關秘書詢問。”

“然後呢？”沈清風問。

“關秘書說，董事長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她自己也回家了。我一聽，心裏就慌了，感覺董事長可能出事了。於是我就叫上關秘書，我們一起回到工地尋找。”徐成解釋道。

“關秘書，是這樣嗎？”沈清風轉向關敏。

她扶了扶眼鏡，點頭確認：“是的。”

沈清風：“你接到徐司機電話時是幾點？之後又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大概是晚上6點半，當時我正在和朋友們在一家餐廳吃飯。接到電話後，我立刻趕了過去，一路上嘗試聯係董事長，但他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到了工地後，我記得董事長是從秋城3樓平台的D門離開的，我們就順著那個方向尋找。大約找了30分鐘，我們就在秋城與冬城之間的橫巷通道裏發現了......發現了董事長的屍體。”關敏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時死者的姿勢是怎樣的？”沈清風問。

“就和現在一樣，我們沒敢動，立刻報了警。”

沈清風再次審視了關敏的雙眼，然後說：“我知道了。”

說完，沈清風蹲下身子，戴上手套，開始仔細檢查屍體。

不久，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抬頭望向上方，眉頭緊鎖。

見他若有所思，小尹便說：“沈隊，既然不是跳樓自殺，那會不會是意外呢？”

“意外？你指的哪種意外？”沈清風問。

小尹：“你看嘛，這裏是工地，上方有很多棚架雜物之類的，剛好這幾天又下雨，要是趙富強在路過這裏的時候被墜下的雜物砸中，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甄昕便說：“不是不可能，可是你看看，這地上除了一些廢棄紙皮和鋼管以外，根本沒有磚塊或者類似的重型硬物殘留，難道是被紙片砸死嗎？這不可能，這些紙皮都是小塊而且碎開的，就算從高處丟下，也會被風吹走，命中目標的機率很低。”

“那不是還有鋼管嗎？這可是分分鐘能置人於死地的凶器哦。”小尹道。

錢大偉搖了搖頭，插話道：“這也不可能，這些鋼管堆放得十分整齊，一看便知很久沒被人動過的。再說了，要是趙富強是被鋼管砸死的，那鋼管上應該留有他的血跡，但上麵卻幹淨得很。”

小尹：“那如果是凶殺呢？凶手從高處用鋼管將趙富強砸死後，下來用將血跡清理好，然後再放回原位，這不就行了嗎？”

“抱歉我插一句話。”這時法醫老陳說道。

“根據我的檢查，死者頭上傷痕的橫麵較大，而這些鋼管無論是豎著砸，還是橫著砸，都不會造成那樣的打擊麵，因此，我認為凶器不會是鋼管。”

“這......”一時之間，小尹也是無言以對。

甄昕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沈清風。

“清風哥，那你怎麼看？” 但見此刻的沈清風手指頭動了幾下，轉頭向關敏說道：“關秘書，能帶我們上這棟秋城看一下嗎？”

“可以，請跟我來。” 說罷，沈清風一行人便跟隨關敏進了秋城。

“這秋城的目標是68層，目前才建到12層......”關秘書一路上樓一邊講述項目的相關內容。 可是，此時的沈清風並無心思去聽她口中那些發展大計。

他每上一層，雙目不停地在樓梯、地麵、窗戶等處來回掃視。

到了3樓的時候，沈清風停了下來，隻見右邊的門口上寫有“D出口”幾個字，於是便問道：

“關秘書，你剛才說趙富強當時是從D出口離開的，是這個嗎？”

“是的。”關敏肯定地回答。

沈清風將門推開，接著眾人也隨之進入了3樓的平台。

隻見那平台上堆放著眾多建築用的材料和雜物，左邊和右邊還各有兩條通道。

見此，沈清風又問：“關秘書，請問那兩條通道是去往哪裏的？”

關敏看了看，很快便回答：“左邊的是通往秋城的大門，而右邊是通去往後門停車場那邊的。” 沈清風：“那你們的車當時是停車哪個停車場？”

“是冬城的停車場。”司機徐成答道。

“為什麼不把車停在大門口或者後門呢？”沈清風問。

徐成：“因為董事長一向不喜歡高調，而且發生了棚架坍塌一事，兩門一定有很多記者，所以便吩咐我駛入冬城的停車場，然後再從裏麵上去。”

“原來如此。”沈清風示意女警韓曉拍下照片後便領著眾人繼續往上走。

然而，初步查看，從3層到12層沈清風均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於是，他們隻好從12層開始往下再仔細檢查一遍。

直到第9層，在檢完樓梯和牆壁後，沈清風將目光定格在窗戶上，似乎發現了什麼。

正當他感到疑惑不解之際，甄昕卻搶先說道：“有發現！”

但見甄昕急忙走到窗前，用一個小鉗子小心翼翼地從那開關的孔裏麵抽出了幾根頭發。

“你們看！”隨即，她將頭發拿起，迅速裝進證物袋示以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