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信？”

“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就是一個窩囊廢，吃了上頓沒下頓。就你，還能搞幾千萬的項目。簡直笑死人！別說賺錢，你連欠錢的資格，都沒有，知道麼？”

李家興從石凳上站起身來，盯著他，“那我要是有呢？”

“你要有這麼多錢，我給你跪下磕頭，喊你一聲爹！”

“這可是你說的。”

“沒錯，就是我說的。”

“行，最遲一個星期，咱們再碰一碰。”

“裝的還挺像，誰怕誰啊。別說一個星期，一個月我也可以等！腰裏掛著死耗子，冒充打獵的，不對，你連死耗子都沒有。”

廖晨不屑地呸了一口，上了車......

第二天。

上午。

李家興從睡夢中被驚醒。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

昨晚回家，他打掃了一晚上的衛生，忙到了淩晨兩點。睡過頭了。

來電顯示是呂前程。

李家興揉了揉眼睛，“呂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麼？”

聽到他有些慵懶地聲音，呂前程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打擾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打擾李少休息了吧？”

“有事說事。”

他的語氣有著難掩的激動，“李少，您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飛天集團的股票回暖了吧？”

李家興緩了緩，意識得到了清醒。

“對，對，對。何止回暖啊，簡直爆炸！我收到消息，飛天集團和麋鹿咖啡聯動，馬上要推出一款醬香拿鐵。目前正在內部測試，收獲了不少好評。知道消息的人，怕是不少了。兩家集團的股票，尤其是飛天集團，一直在走高......”

“你買了多少。”

“慚愧，我，我......昨天隻買了兩百萬，今天追加了兩千萬。李少你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李家興“嗯”了一聲，調侃道：“看來，呂總還是不信任我啊。隻買兩百萬。”

“不敢，不敢。是我太過小心謹慎了，談不上不信任。不瞞李少，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昨天您通知我的時候，我買的太少，今天股票大漲，兩千萬下來，也沒買多少。”

呂前程的語氣更加恭敬了，“這次冒昧來電，是想著問一問李少，這股票漲的太邪乎了，咱們還能把持多久？”

他的語氣有試探的成分。

但凡從事過商業領域的人都知道，出來一款爆款產品，不算太難。難的是連續出爆款。

僅僅憑借一款爆款拉高股票走勢，後繼乏力，難以維係。

所以，呂前程真正想問的是，飛天集團後麵還會不會有妙招。

都是千年的狐狸，李家興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拐彎抹角，“呂總是個明白人啊。這麼說吧，飛天和麋鹿兩家會因為這場熱度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不過大家都跟風入場，後麵都是小錢，賺的沒意思。咱們呢，撈一把就走。手裏的股票，最遲月底就要拋掉。理想狀態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有更好的買賣。”

呂前程聽得連連點頭，聽到最後，忍不住心潮澎湃。

還有更好的買賣！

“李少，你就是我再生父母！算命的說我今年要遇貴人，沒想到，這貴人就是您啊！”

“行了，行了，穩重點。呂總好歹也是個大老板。得有點老板派頭。”

“哈哈，李少說笑了。我哪是什麼大老板。這幾年，都是房地產給鬧的，資產縮水了一大半。正愁沒機會轉型。李少給帶帶路。從今天起，您指哪兒，我打哪兒，絕對不皺一下眉頭，真的。”

這當然是客套話。

不過，有了前麵兩次的鋪墊，對自己，呂前程應該是信了個八九分。

“那就這樣吧。一個星期後再說。”

“李少，還有一件事情。我有個朋友，想認識一下李少。我們二十多的關係，不算是外人。”

呂前程的語氣有些猶豫。

“嗯？”

李家興皺了皺眉，“你跟他說了我的事兒了？”

自己的身份是假的。

忽悠一個呂前程，算是勉勉強強，再忽悠幾個人，估計夠嗆。

“李少息怒，李少息怒。我那朋友也是做生意的。旗下有地產，還有酒店。漁洋春曉，李少知道吧，就是他的產業。李少您之前不是說要白手起家麼，您手底下就我一個兵，很多事情做起來勁頭不足。多個幫手，也好辦事......”

呂前程心裏有些忐忑，開始後悔介紹魏長征給李少認識了。他喋喋不休地解釋著。

雖然是托詞，但李家興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多個幫手，賺起錢來，的確輕鬆點。

忽悠一個人是忽悠，忽悠兩個人也是忽悠。

其實他知道，紙裏包不住火。

自己不是大少爺一事，遲早要曝光。不過那個時候，已經足以讓呂前程一夥，對自己奉若神明。

是不是大少爺，已經不重要了。

李家興思索了片刻，點頭答應，“那就見見吧。”

之前見對麵半天沒說話，呂前程腦門上已經冒汗了，聽了這話，如蒙大赦，“那我來安排。”

掛斷電話。

李家興起床，隨便下樓吃了點混沌。

剛上樓，樓梯拐角碰見了冤家，四樓的大斌。

自從上回挨了揍，這家夥學聰明了，不罵娘，隻是瞪著李家興，一言不發。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你老婆。”

李家興回瞪過去。

大斌回想起了被對方拳腳支配的恐懼，低下頭，灰溜溜地上樓。

“等等！”

李家興叫住他。

“你，你要幹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信不信我報警......”

李家興樂了。

從一個地痞流氓，潑皮無賴嘴裏聽到法治社會，還要報警，他就覺得很滑稽。

“我這人呢，一向很有原則。欠錢還錢天經地義，這個理兒，我認。手機拿出來，我掃碼，現在就把錢還你！”

大斌愣了愣。

搞不清楚對方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情實意。

“幹嘛，不要？”

“要，肯定要。我的錢，為什麼不要！”

大斌連忙掏出手機，打開了收款碼。

聽見“滴”的一聲，到賬的聲音，他臉色一喜，還沒來得及咧嘴笑出來，瞧見到賬的餘額，頓時臉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