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我女兒出來,關你屁事,你報哪門子警,你有病吧?”
李家興皺了皺眉。
“你......”
廖晨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青禾打斷,“關你什麼事?車上待著去!”
“誒,好,好。”
麵對沈青禾,廖晨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老老實實地坐會車裏。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老婆,我......”
“是前妻!”
沈青禾語氣很冷,“誰批準你帶我女兒出來玩的?”
“也是我女兒......”
李家興弱弱地回應了一句。
“你也不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打了,你不接......”
“你說什麼?”
“我說,我錯了。”
李家興態度十分誠懇。
沈青禾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從丈夫手裏接過女兒,李家興把手裏的公仔,塞進了女兒懷裏。
那公仔比多多都高出一個腦袋,小女孩抱著玩偶,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紅漆小皮鞋,路都看不清楚。
多多抱著公仔,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
沈青禾瞪了丈夫一眼,“你買這麼大的玩偶,她怎麼玩?”
“小孩子長得快......”
沈青禾懶得理會丈夫,拿過玩偶,送女兒進了車後座,“多多乖,你待著這兒別亂跑,我跟爸爸說點事兒。”
多多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有了好玩的,她樂不思蜀。扯著兔子公仔的兩隻耳朵,變來變去,一通折騰。
沈青禾搖了搖頭,走到李家興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認出了他身上穿的是結婚時的西服,“難得,捯飭了一番。頭發也理了。”
語氣滿是調侃,但內心卻有了點欣慰。
知妻莫若夫,李家興聽出了老婆的刀子嘴,豆腐心。感覺比得了三百萬還要高興。
他開始得寸進尺,“老婆......”
“我再強調一遍,咱們已經離婚了!是前妻,前妻,懂麼!”
“懂。老婆。”
沈青禾睜大雙眼,想著嗬斥幾句,見周圍人來人往,朝著這邊看,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免得丟人現眼。沒再理會前夫的無賴行徑,她徑直走向十幾米處的石凳,坐下。
李家興緊隨其後。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嬉皮笑臉。
“你就不好奇,開車的誰?”
沈青禾率先開口。
“不好奇。廖晨嘛,德順水產的市場部經理。”
“不錯嘛,對我身邊的人,了解的挺全麵。”
仍舊是那副調侃的語氣,內心仍舊是夾雜著點欣慰,多了點滿足。
有戲!
李家興心裏微微一動。
原本以為老婆是死活不肯原諒自己的,但現在看來,自己主動提出離婚,她並沒有那麼生氣,更多的隻是,抹不開麵子。
沈青禾表情突然有些迷離。
李家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落在了旋轉木馬前的一男一女身上。
那是兩個長相略顯成熟的老外,他們說著話,因為隔得太遠,聽不清楚。男人表情有些幽怨,女人則一臉冷漠。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仿佛印象中的畫麵重疊在了一起,剛離婚時,自己和妻子也是站在那個位置,巧了。
“老婆,我盼望著咱們一家三口重聚!”
沈青禾回頭,盯著丈夫。
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但他卻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看著旋轉木馬前的那個外國男人。丈夫這是在扮演對方。
無聊!
心裏這麼想,沈青禾卻還是想借這個機會,說一說心裏憋著的話。
她收回視線,看向那個外國女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將自己帶入到對方的角色中,像是在對白人男性,而非丈夫,冷笑說道:“別搞得這麼悲情,當初是你主動提出離婚的,沒人欠你的!”
兩人像是在給那兩個老外配音。
白人男性有些痛苦地拉住白人女性的手,張嘴說著什麼。
李家興看著他,調整了一下語氣,顯得有些低落和沮喪,“一切都是我的錯。親愛的,你能原諒我麼?”
“下輩子吧!”
沈青禾閉了嘴。
另一邊那外國女人也閉了嘴。給人感覺剛才那話就像是外國女人說的。
李家興正想繼續。
一隻手伸到了他的跟前。
他抬頭,帶著金絲眼鏡,顯得氣質儒雅的廖晨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微笑地看著他,“你好,李先生。剛才對你發火,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主要是因為孩子不見了,青禾著急,我也跟著著急。”
“你著急個屁,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老婆,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李家興無視他伸出的右手。
“咳咳......”
廖晨咳嗽了兩聲,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他笑了笑,“李先生。據我所知,你現在過得不怎麼樣。不如這樣。我呢,是順德水產的市場部經理,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幫忙。”
“幫什麼忙,陪你去賣海鮮?謝謝,不必了。”
廖晨整了整衣襟,露出了一個謙遜的微笑,“李先生可能不太清楚。順德水產去年已經上市,現在邁入了集團化發展。別的不說,公司每年的盈利,都在幾千萬。我呢,作為領導層,年底有點分紅,不多,也就一百多萬吧。”
“哦。”
李家興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才一百多萬。聽你這麼說,我還以為你一年分紅一個億呢。”
廖晨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微笑,“李先生真是愛開玩笑。這麼說吧,你跟著我,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可以保證,你每年的薪資待遇不低於十萬。”
李家興不由得笑了。
“怎麼,李先生看不上這十萬?”
“實不相瞞,的確看不上。”
李家興扳手指頭算了算,“我呢,身家也不多,剛做完一個項目,等錢到賬,大概也就幾千萬吧。”
“幾千萬......”
廖晨笑著搖了搖頭,“幾千萬的項目,不知道李先生是從哪裏弄來的?”
“行了!”
沈青禾嗬斥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說廖晨,還是在說李家興。
她看向後者,有些失望,“你以前不這樣,什麼時候喜歡吹牛了,而且還是吹這種毫無邊際的牛!”
“老婆,我沒吹牛。”
“吹沒吹牛你心裏清楚!”
沈青禾冷著臉,轉身離開。
知道自己現在,在妻子的心裏,信用度不高。
李家興沒在辯解,轉而問道:“老婆,那我見多多的事情,你怎麼看?”
沈青禾沒回話,走到車旁,拉開車門。
多多看了眼媽媽,鼓著腮幫子,像是要哭。
她剛才瞧見了兩人像是在吵架。
沈青禾看了女兒一眼,心裏一軟,回頭看了看丈夫,丟下一句話,“先給我打電話,我同意了,你才能見她!”
廖晨追了過來,“青禾,那晚上漁洋春曉的燭光晚餐?”
“不好意思,沒心情,下次吧。”
“行,聽你的。”
廖晨微微一笑,顯得渾不在意。
沈青禾上了車,一腳油門,開走了。
廖晨站在原地,麵目猙獰,小聲咒罵道:“媽的,不就是個二手貨,裝他媽什麼清純!等老子借你的資源上了位,看我怎麼對你!媽的!”
他並沒有上車,覺得不夠解氣,看向了坐在石凳上發呆的李家興,喊道:“姓李的,你裝逼裝的挺六啊!還幾千萬的項目?你剛才說的項目是搶銀行吧?”